白桦自己还有花店生意,不能久留,滕文把她送下楼就上来和程橙一起整理书籍,宋纯和凌乔负责装点环境。
程橙和滕文刚认识,两人已经打开话匣子说说笑笑,反倒是宋纯和凌乔这对同班同学几乎没说一句话。
宋纯率先受不了,抛出话题:“校运动会你参加吗?”
“何洲渡今天刚问过我。”凌乔一手百合一手小苍兰,对选哪个摇摆不定,“不过我拒绝了。”
宋纯不奇怪,凌乔看着斯斯文文,不像是热衷于体育运动的人。
何洲渡是体育委员,不仅要负责班级的报名事宜,他自己肯定也会参加。
初一初二的校运会,何洲渡蝉联两届长跑冠军,这次高中运动会肯定也要报名长跑。
该轮到凌乔问了,滕文选的工艺品都是半成品,宋纯坐在椅子上给娃娃染色,她正纠结该选哪个颜色,凌乔忽然发问。
“你上周……”凌乔思忖着,“为什么没去?”
宋纯呆怔三秒左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提琴课。
宋纯还是不甘心轻易放弃,可她的畏厌已经到达了顶峰。
见宋纯迟迟不开口,凌乔歉声:“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没有啊。”
宋纯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里的烦躁,“我这周就回去。”
宋纯欲盖弥彰,端起瓷娃娃问:“你觉得我该给衣服上什么色?”
宋纯的演技拙劣,凌乔是优秀的面试官,同样也是优秀的缄默者,他没有戳穿宋纯,在她旁边坐下,保持了一个令人舒服的距离。
凌乔双臂放在桌上,礼貌的看着宋纯,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色或蓝色吧。”宋纯盯着桌上调好的颜料,“可这两种似乎都不适合。”
“那就先不管喜欢。”凌乔又问,“你觉得哪种适合?”
宋纯有些好笑,说:“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来问你了。”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在喜欢和合适之间纠结。”凌乔把颜料笔递给宋纯,“不如大胆尝试一下,兴许你不喜欢的颜色可以造就你喜欢的作品。”
宋纯接过颜料笔,停顿几秒,笔锋犹犹豫豫沾上红颜料。
“……试试红色吧。”
宋纯轻点几下,单薄的红像落在雕塑上的红虫子,凌乔奇怪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犹豫?”
宋纯踌躇开口:“万一毁了怎么办?”
“毁了可以再来啊。”在书架后整理书籍的滕文回答,“先说好不是我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是你们讲话声音不算小。”
“你的时间这么多,涂毁一个再换一个就好了。”滕文搬出宋元举例,“你哥原来想考师范,不过他真的不适合当老师,高考第一志愿填了公大,现在不照样挺好的?”
程橙探出头,不解道:“这和宋元哥有什么关系。”
“哦,没什么关系。”滕文眼眸闪过狡黠的光,“就是想炫耀一下,毕竟我是师范毕业。”
程橙拆台:“可你现在在开书店。”
宋纯略微沉吟,稍大了些力道蘸取颜料,大块红颜料被涂抹在瓷娃娃的裙子上,红裙靓丽。
宋纯又惊又喜,双眼盛满亮晶晶的柔和,她开始给长发上色。
瓷娃娃是长达裙端的卷发,宋纯给她上金黄色,她眼神专注,顺着纹理认真涂抹,凌乔把花移到旁边,桌子上摆满了各类鲜花,凌乔束花的间隙,时不时瞥向宋纯。
月光清辉,宋纯完成作品,十分满意。
“你看。”
宋纯像是炫宝的小孩子,得意洋洋的向伙伴炫耀自己的宝贝,瓷娃娃红裙金发,眼睛湛蓝,穿着黑皮鞋的脚乖巧地并拢站好。
宋纯笑容明媚:“你觉得怎么样?”
宋纯双眼的注意力都在瓷娃娃上,连凌乔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也没发觉,凌乔目光转移到瓷娃娃上,双唇挽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看。”
凌乔的夸奖取悦了宋纯,她笑道:“我也喜欢。”
有了同学三人的帮忙,二楼的装潢差不多可以竣工了,滕文十分感谢,表示找个机会请他们吃饭。
“他没少被我哥画饼说请吃饭,没一次实现。”公交车上,宋纯如是说。
凌乔不放心两个女生晚上走夜路,执意要送她们回家。
程橙的家比起宋纯,离书店挺近的,坐公交车两站就到了,她一走,就只剩下宋纯和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