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向脖颈处去。
雾祺大惊,眼尖手快拦住昶乐,言语间难掩愤怒:“真相大白,你只是误会我,并不欠我。你母亲还在世,你不想尽孝了吗?!”
昶乐闻言,刀锋将转,自断一臂,断臂痛感常人难忍,他却隐忍不发,快刀而出,落在地上,发出一串响声。
“这一臂是我对诸位请罪,怪我执念过深,害得近日江湖乌烟瘴气。”昶乐捂住伤处开口,声音已是虚弱许多。
乔清昭别过脸去,不忍看这一幕。
说到底昶乐也是个可怜人。其他人终于有了动静,姜景逵捡起地上那把大刀,仰天大笑:“昶乐,你何罪之有?我们何罪之有!他们之前瞧不上我鸾梧岸,如今还在这里看笑话,明明他们更该死!”他面色涨红,血丝布满眼眶,教任何人瞧了都不免害怕。
他笑的瘆人,转头看乔清昭:“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乔清昭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她不介意让姜景逵知道自己败在何处,只见她取出那张合约道:“纰漏就在鸾梧岸与枫林晚签的合约,岁稚去取时,你还未拟定画押,这份合约你没有补充,只能是因为你知道这次合作不可能继续了,可当时合作在即,枫林晚象牙符印都已加上,你怎会觉得无法合作,除非是你一手策划。”
姜景逵目光落在那张印有象牙符印的合约,属于鸾梧岸签署的部分空空如也。
“此次策划皆我所为,与我夫人无关,只求各位不要责怪我夫人,她一无所知。”姜景逵留下这句,那把刀的利刃侵入姜景逵的脖子,一瞬之间血溅当场,江湖著名的风采翩翩姜宗主归西,这场混乱归于平静。原本一团乱麻的复杂案件,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人不幸卷进了许多从天而来的祸端。
深夜,肖弈飏对洛云机感慨:“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弄人,若说雾祺和昶乐两人缘分太浅吧,可他们同来自青州,同受钱昊宇迫害,同长在鸾梧岸,可说他们缘分深吧,如今这般光景,也说不出口啊。”
洛云机点头,也不多说什么。
张锦程其余同谋将被景王洛云机带回京城候审,一场惊天偷天换日的大案即将被揭露,未亡人宿愿得尝,昶乐带着刘婉回鸾梧岸以尽孝道,罗妤池知晓姜景逵死讯悲痛不已,却也明理,只是要为亡夫守灵三年,新上任的鸾梧岸宗主是个不知名的后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次日凌晨。乔清昭带一行人请辞。
岁稚轻轻福身,百媚千娇,美艳绝伦,再加上衣裳颜色鲜艳,更是吸睛,只要她在,没有人会忽视她。肖弈飏再次惊叹岁稚的花容月貌,转头去看洛云机,没曾想这位端庄矜贵的王爷正望着一旁不甚惹人的清瘦公子,乔清昭惯穿素色,今日亦是,落在众人眼中依旧是那副瘦削模样。
“蒙诸位抬爱,尘埃已定,枫林晚事务繁多,在下便告辞了。”
肖弈飏见他走远,这才开口:“这惊雨公子巧思,颖悟绝伦,昨日派人说张锦程未死被关在柴房,我险些当真,果然姜景逵可不就心急如焚,想也不想便撞上去了。惊雨公子这是守株待兔呀。”
“说来,我可越发佩服这位公子了,那枫林晚的线报可不是盖的啊,多少年的事了还能查出来。”辛翡也接过话茬。
洛云机不置可否,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影子深思,肖弈飏看看洛云机,自顾自的摇头,到底对自己好友对惊雨公子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洛云机回神过来,追上那道纤瘦身影,乔清昭似乎听出有人靠近,转头,依旧是那副让人心悸的眼眸,深沉,如同一潭死水。
乔清昭先开口:“王爷救过我,在下不愿欠旁人的,人情即刻就还——在下永不会透露你就是松间照幕后之人的消息。”
洛云机眸子微狭:“何以见得我是?”
“那日你将辛翡叫做辛公子,可还记得?”辛翡一直以女身示人,江湖上知道他是男子的人甚少,何况一个被肖弈飏拉进局的外人。
“如此小事,你记这般许久,该夸你心思细敏,还是该警告你,知道太多可不好。”
分明空气都有些冷冽,偏乔清昭轻笑出声,云淡风轻:“原来旁人口中那个不理朝政,贪好美色的景王殿下您,竟然是这般人物。在下喜欢和聪明人交流,王爷当明白在下不愿与您作对,您又何必费心对付我。”
乔清昭说她喜欢聪明人,可洛云机却不喜欢乔清昭的聪明,说好听点是聪慧,说难听点便是阴诡难测。
洛云机吐出的言语因为他没什么起伏的语气显得冰冷:“本王要提醒你,慧极必伤。”
乔清昭微怔,转头离开,几步后却脚步微顿,也不回头,只丢下凉薄一句:“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路。”
天色蒙蒙亮,洛云机看不清乔清昭,乔清昭也看不清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