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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乔清昭强忍着痛爬起来,见躺在身下的洛云机双唇发紫,稍显慌乱道:“糟了,匕首有毒。”

她不似之前的淡定,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洛云机立刻听出她是个女子。

“先找地方藏起来。”洛云机的声音显得虚浮。

乔清昭点头,将他扶起,洛云机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乔清昭身上,二人借着抖落的清冷月光找到一处山洞。

洛云机靠着墙壁休息,脑袋歪到一边,乔清昭将洛云机衣衫解开,小心翼翼地将他右臂衣衫褪下,那被划开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的的血液仍向外流,乔清昭紧咬下唇,呼吸都沉重起来。

“王爷,我没有解药。”虽说她不懂医术,但她能肯定,这毒若是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出乎乔清昭意料,洛云机轻笑出声:“我有。”乔清昭并没有发现洛云机自称为“我”,全然没有王爷的架子。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瓷瓶上没有太多装饰,却也精致小巧,乔清昭疑惑道:“你何时抢的解药?”

“这本就是我母妃的毒,毒入喉奇辣无比,腹痛无力,两个时辰后内脏便会溃烂成水。曾经此毒无药可解,可正因无药可解,许多人惨死,许多年前母妃便嘱托一位友人研制解药,前些日子解药才交到我手上,当下就派上用场了。”

乔清昭总算松了一口气,将瓷瓶打开,轻轻将粉状的解药洒在伤口之上,又撕下自己身上仅剩的未沾上泥泞的白色锦袍为他包扎好。

“可是传说中的葫蔓毒?”乔清昭随口一问。

“正是。此毒奇特,解药用错一味药便必死无疑。”

“竟是如此,想来解药也十分珍贵了。”

二人闲谈几句,洛云机抵不住困意睡去,乔清昭看着洛云机浓密的睫毛,心中翻涌着道不明的情绪,今日的经历似乎是一宵梦语般令人难以置信,洛云机替她挡了一刀,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极为震撼,直至现在都无法平静。

十年离索,她看惯宅院里的不怀好意和江湖上的是非混淆,早已不敢向谁交心,毕竟世间最易算漏的,是人心。

可见过两面的洛云机,为何会替她挡刀呢,心头百般滋味交杂,乔清昭眼眶泛起涟漪,鼻尖酸涩,却被深深压下。

她走出山洞,凉风袭人,冷意钻入肌肤,她仔细地看着天空中散落的几颗星子,明亮却不扎眼。

深夜是痛苦的摇篮,身上几处伤口因为风吹暗暗泛疼,她不去察看,只是静静地站着。有些她不愿想起的回忆一股脑钻进脑海,狂烈的火光与烽烟,一场死伤无数的战争,热泪掺着喷溅的灼热血液,痛哭着无力的反抗,狠毒和邪恶的大笑,让她惊惧与绝望。

乔清昭喘着气,快要呼吸不上,心头愈发沉重,压得她无法动弹,就像是溺水的人不愿呼救,任由刺骨的冰冷扼住脖颈,她有时觉得自己所做不过是徒劳,却又倔强的不肯放下,背着一担重石,缓缓地走。

她扶着洞壁,让自己靠着墙不至于晕厥,不知站了多久,身后传来洛云机的声音:“我母妃说,喜欢看星星的人都是孤独的。”

乔清昭总算从裹挟着她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淡淡问道:“是传说中的芸贵妃吗”?

洛云机没有回答,接着道:“我母妃生的好看,又心性纯善,父王在外云游,不过一眼,便不可自拔了。”

乔清昭轻轻转头,看着洛云机的双眸,开玩笑似的说:“都说帝王无情呢。”

“只不过是他们不愿看到帝王的深情罢了。”例来一定要帝王摒弃七情六欲,才能展现他们的无所不能与神通广大,可谁真的看见帝王心底最深处的一抹柔情,常人深情会被歌颂,而帝王深情则是诟病,人们狠心的要求帝王舍下七情六欲,做一个贤明的天下之主,即便帝王对谁有着难能可贵的真情,也会被视而不见,人们只关注他政绩如何,其他的都不重要。

乔清昭不知怎样继续这个话题,顿了半晌,问了另一个问题:“王爷为何救我?”

洛云机莫名听出一丝悲戚,浅浅的,触不可及。

“若不替你挡,那匕首便会刺向你的动脉,你必死无疑,而我一人也跑不出重围。替你挡一刀,我不过受些伤,又能搏你一人情,何乐不为?”洛云机没有虚伪地大谈情谊深厚,反倒是分析了利弊,似乎有些过于公事公办,可乔清昭却心中安定了些,她从不相信莫名其妙的好意,她坚信人性本恶,只有双方都看得到的利益才可以让她安心,她道:“多谢。”

“其实今日本是你被我牵累了。”洛云机又道。

“王爷可想过一味忍让不过是纵容恶人?”乔清昭没来由的一句,洛云机却听懂了,这毒本是芸贵妃的,芸贵妃久居深宫,能接触到她的人也无甚多少,此次遇险是谁的手笔很是明了。

“人生在世何须计较那般得失?”

“草民要计较,因为草民本是狠毒无情之人,王爷心境豁然草民不及,方才言语失敬,王爷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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