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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却忽然环住那纤细腰肢,声音依旧嘶哑无力,“姐姐,就让我这样,这样最舒服。”
“可你的伤口……”
他打断了她的忧虑,固执中带着强硬的坚持:“就这样。”
她也有些生气,“若不处理,你会更疼的。”
她感到腰间的手愈发用力,那因衣袖破裂露在外的手臂苍白一如化不开的积雪,上面黑色的怪异纹路和流着血液的青筋交错纵横,因主人执拗的心绪,愈发凸现。
“听我的,就这样。”他的语气原和那手一般有些冷硬,却不知为何又软了下来,甚至带一丝哀求,靠在她肩上的额又朝她脖颈处近了几分,带着讨怜的意味蹭了蹭她的肩。
“姐姐,不要推开我。”
王心若心头一震,扶在他肩上的手不由缓缓放在他的脊背上,有些无措却又十分温柔地轻抚起来,企图用这份温柔疏解他此刻的脆弱和痛苦。
原来……她一直……
她此刻才真的明白。
习惯了自己做决定,习惯了一意孤行地‘为他好’,可总是忘记他真实的感受。
霜雪久埋的心,一点点因火融化,透出柔软的本质。
“对不起。”她轻声道。
岩浆火浪,孤岩无声,任谁也贪恋此刻。
可她渐发现怀中人不对劲,她感到周身越来越炽热,热得十分异常,简直像一团火在燃烧。
她去探他的额头,发现那里全是汗水,而那眉头又紧紧皱起。
再看手,那些黑色纹路竟渐渐透出似金似赤的光芒。
怀中人开始发抖,开始从微咳到轻喘,再到剧烈地喘.息。他越抖得厉害,越紧紧抱着她,似溺水濒死之人拼命抓住手中最后一块浮木。
白袍青丝逶地,分不清彼此。
那些金光愈盛亮,他越滚烫,也抖得越严重。
不对,不对,为何会这样?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情形!
顾不得许多,她扶上他的肩膀,强行把他从怀中摁在地上,却看见他苍白如薄纸的面容、额边暴起的青筋、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肌肉和唇上斑驳的血印——
少年为了不让她担心,宁愿咬牙硬挺,也要生忍着痛苦不喊叫出声,可那额前鬓边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散开的衣襟处,那胸膛上竟是一大片皮开肉绽的烧伤痕迹,而其他地方泛着金光之处,似乎也在灼烧着他的肌肤。
王心若生平第一次,有了如此巨大的恐慌。
她只觉得下一秒,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年就要被金火灼烫吞噬,然后消失不见。
……不可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这种内源而成的火如何而来?之前好好的为何如今就发作了?云渚哪一个术法可以克制?
她的思绪忽然很乱很乱,乱得她什么也抓不住。
“姐姐,你在哪!”躺着的少年紧闭着双眼慌乱的用双手找寻。
她颤着手握住他的双手。
仿佛给予他无上的力量,他似是舒缓一笑,却握得越来越紧。
金光盛大的速度愈发快了,胸口的溃烂正在弥漫,他越来越烫,这份温度也灼烧着她,可她紧紧握着也不愿意放手。
万千思绪里她终于忆起一个口诀,召出清冷温和的水裹缠着他的身子。
他好像舒服了点,可眉头并未舒展,烧伤的痕迹也未停止扩散。
她又开始召唤雾、冰,甚至是医治疗伤的术法,一一试过。
没有用,这些方法统统没有用,无论多少,无论温度如何,无论法力多强……
为什么啊?她有些崩溃。
崩溃和害怕缠绕着她的思绪,手也颤得不像话。
而原本躺下的少年郑含元又坐起来,哪怕那伤口愈发皮开肉绽,他也要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伏在她肩上,在她怀中忍受这份痛苦。
她看着那少年艰难地睁开双眸,那里面能望见熊熊燃烧的火焰,直把眼瞳灼成炽热的金。她听见他一声声忍耐着却又忍不住的痛苦呻.吟和颤声,感受到他一滴一滴的汗。
她无法冷静,也没有克制。
她强迫自己于慌乱中观察他胸膛那片烧伤的痕迹心口最甚,心口……内源之火……他身体中玄色纹路里的金光……血脉……金光……
倏地,她好像抓住了飞逝思绪中的一点什么。
那非血脉纹路,而是火脉纹路,那里面流动的是火,他刚化形,尚未真的成为人身,控制不好这刚猛热烈的火源灵力,所以被灼烧得痛苦。
那样的纹路她也有,只是她是银白色的,而且不大明显,且那时有仪光帮她,她并未受什么化形之苦。等她会控制后,那纹路就只在额间凝成一朵银莲暗纹,其它地方都是隐约。
在郑含元身上,她从未见到过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