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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有本质(5)(3 / 4)

着送他抱着她离去,她说按理姑娘该醒了,可迟迟不醒,大概是不愿醒。

医者仁心,可医者却常能见尽世间无奈黑暗。

·

小屋的榻上分明还有前夕缠绵的余温,可今日摸来却十分冰冷。

郑思如仔细又轻柔地替她擦拭身体,涂抹药膏。

夜半时刻她睁开眸,月光映得眸色如霜。

他本就坐在榻边望着她的睡颜,此时更是四目相对,望进了对方眼底。

郑思如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喊一声若若。

杜若的眼睛没什么生气,忽然就让他想起第一次见楼上的杜萱芷时那双眼的沉暮之色。

他想替她掖掖被角,却被她捉住了手,他想握住那只手,可下一刻,她的另一只手打了他一巴掌。

她没力气,打得并不疼。

可她是真心打的,他感受出来了。那清脆的掌掴声回荡在幽夜中十分响亮。

替她掖被角的手僵在那里,将握住的手又松开。

两人相顾沉默。

郑思如敛眸,他无法直面杜若的怨愤,这样的结果是他负约。

又一次,他又一次负约,这就是他看见仪光那时心底的危机感,终落到实处。

不知过多久,杜若又打了他一巴掌。

这师姐拿剑伤他时还要来的刺痛。

像把心放在浓酸里侵蚀。

他隐隐看到她眼角有泪光,他伸手想帮她擦擦,却被她打开手。

“擦什么,我早就不会哭了。”她道。

空气中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她打破了寂静,故作轻松叹道:“罢了,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哭的权利,只能无能的愤怒,愤怒着接受。不过是被仇家痛打了一顿。”

她攥着被子,又重复了一遍:“不过是被打了一顿。”

“有什么,是不是?”她没什么表情的一笑,“睡吧,今天好累。”

她什么也不说,郑思如更无法开口,他怕一开口就将这疮疤硬生生撕下。可他想问是谁,他如今失了法力,无法探知神识,否则他必将那人挫骨扬灰,让他三界六道内荡然无存。

后面的日子过得单调而诡异。

杜若在家养伤,哪也不去,她像被豢养的家雀,柔弱而顺从地待在郑思如的羽翼下。

可她不出门,郑思如却要出去采买食物衣物,每每他出去回来,都会被问许多问题。

“你去哪儿了?为何这么久?去东街的铺子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到底去哪儿了?”

甚至会问:“你可遇见了谁?和谁说了话?说了什么话?”

她原本那双倔强又聪慧的眼睛,那之后总是带着探寻和怀疑望着他,试图从他的回答和神情中找出些莫明的蛛丝马迹,以证明这无缘由的臆测。

后来她总和他约定时间,出去要在一刻钟还是两刻钟回家,她会在心里默默的计着时间,但迟了一丝,她便在家发起脾气,起初只是闷闷不语,后面会忽然流泪,再后来屋中买来的玉瓶金盘都成了泄愤的工具。

而最严重的一次,郑思如因在路上遇见她爱吃的糕点,在铺前等久了些,回去后就被她掐着脖子推倒在了床上。

她久不出门,不再梳妆打扮,又曾遭劫难,脸上没什么血色,墨发披在肩头,比他更像从地狱来的美丽妖鬼。她红着眼,眼中盛满怨与毒问他:“思如哥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决定要抛弃我了?是不是最终还是嫌弃我了?”

她力气不足,可眼中的疯狂却是真的。

而他解释后,她却又能迅速地变了情绪,十分诚恳而卑微地道歉,眼泪楚楚可怜地从那泛红的眼角滑落,她伏在他怀里,娇小的身躯那样可怜地颤抖着,一如声音,“哥哥,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也离我而去……我如今只有你了……”

而那之后,她往往又会说:“哥哥,手上这镯子有些旧了,我想要个新的,可以吗?”

这样的场景越发越多,每一次都是乏味的轮回。

一个是偏执而无安全感的索取,一个是愧疚却日渐疲惫的给予。

她既要他近乎于时时刻刻的陪伴,又要他为她带来无尽的物欲享受。

仿佛只有她满头珠翠浑身绫罗地躺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时,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时刻。而那样的时刻她又会主动而热烈地勾.引他,勾得他心魔缠身无法自已,她和他在榻上紧密沉沦在令人头晕目眩的欲望里。

郑思如一日比一日迷茫,他看不懂自己的心更看不懂她,她似乎从在被腐蚀着枯萎,却又在淤泥里盛放。

溺水之人不会放过企图救她出来的那只手。

对徐若而言,她不怕溺水,在她溺水前她会将那只慈悲的手推开;对杜若而言,她会拉着那只手陪她一起被淹没,一同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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