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子嗣,自然是要结合我们的优点,有我之貌,有先王之才。”
一阵更长的沉默。
话不投机半句多。
吴秋行道:“徐若,你不阴阳怪气会死么?”
徐若对多年后仍能气到吴秋行表示喜闻乐见。
她悠悠叹了声,从腰间抽出那把匕首,放到吴秋行眼前,说:“宸儿抓周时,一手拿先贤古籍,一手拿这把匕首,你看这匕首好看么?”
那刀刃几乎逼到吴秋行眼前,他淡淡道,好看。
她用匕首抵住吴秋行胸膛,轻声笑道:“匕首好看,那我如今笑得还好不好看?”
吴秋行道:“美人有皮相之美,亦有风韵之美。你年轻时,过于青涩,一颦一笑里的妩媚太刻意招摇,像树上没熟透的果子。如今皮相虽不如以往精致,但风韵却更胜当年。笑得很好看。”
“哦……原来军师喜欢这一款的,可真是闷骚得很。”她边说,刀刃便越往前送一分,割破肌肤,血珠渐渐渗透衣衫。
吴秋行颇高冷地嗯了一声。
“昔日有君王烽火戏诸侯、千金买一笑,军师曾说过爱怜我,那么,愿不愿意效仿他,让我用这把匕首刺入你的胸膛,来博我一笑?”她朝他挑挑眉,那尖端渐渐深入,她看他因痛皱起眉。
吴秋行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望着她淡淡说了声:“妖女。”
徐若终觉无趣,收回匕首,看他胸膛前衣衫沾染了一道血渍,撇撇嘴,“我是妖女?当初谁教我读《蒹葭》的?孤男寡女,教我情诗,谁妖了?不要脸。”
“《蒹葭》乃秦国诗作经典,教你是应该的。那时你多大,谁看见个孩子会起那种心思?还孤男寡女,你未免想的太多。”
徐若虽不服气,但也说不出什么。
吴秋行又道:“还有,你那匕首应该戳下去,你心有小义却看不透大局,才总失去一些明明已到手的机会。”
“我不是心有小义,我是还对你有情,吴先生。”她故意眼含媚意地望他一眼。
至于是不是真的,任他猜罢。
反正对他而言都一样。
吴秋行不再看她,面向浩荡渭水,叹道:“八百里秦川是多少英豪埋骨之地,这生生不息、奔腾不绝的渭水中又流着多少英雄血泪。”
身老心不老,犹念功业盼今朝。
徐若微微一笑,接道:“渭水东去,不是流的英雄血,是流的所有平平凡凡、不被史册铭记的人的血。英雄无情,生民有情,我永远成不了英雄,但我心中永远知道有情的好,军师会知道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万骨,何来一将。
青史滚滚,渭水滔滔。胜利者背后,总有无数黯然销魂的失败者。王侯将相背后,总有无数默默无闻的生民百姓。
吴秋行对她道:“小心君上。”
她笑道:“知道了,先生,我走了。”
“走吧。”
*
郑朗很孝顺,起码在面上是这样。
他孝顺卫姬,也孝顺徐若,下朝后,总是要连着向二人请安。
毕竟不是养在自己身旁长大,徐若和郑朗能聊的,永远只是些浮在表面的话题。
但是徐若很知足,也很珍惜。
郑宸和左相郑思如最亲近,他二人气场相合,一见如故,郑思如也乐得带他去见一见朝臣。
郑宸凭借他无害的笑容和恰到好处的热络,得了很多朝臣的喜爱。
不过这种喜爱,更多只是对一个孩子的喜爱与欣赏。
这日,徐若一人在寝宫中,正在给郑宸和郑朗两人缝个护膝小毯,免得他们坐榻上时冻着。
郑朗下朝,来找她。
郑朗穿着玄色袍服,头戴发冠,徐若望着他有些恍惚,他很像年轻时的郑擎。
只不过,面容比郑擎要温和些,气质也没郑擎稳重。
所以,他看向她时,腼腆之中,还是藏不住不适应和别扭。
“君上来了。”她主动打招呼。
郑朗颔首,说:“卫国使臣带了一瓶美酒,母后留了一壶,让儿子带来给娘尝一尝。”
徐若哦了一声,问道:“这酒是卫后要赠我的,还是君上赠我的?”
郑朗没反应过来,“娘何意?”
“若是君上赠我的,便是君上想着有好东西分享给娘,娘更开心些。”她笑着解释。
郑朗点点头,“原来如此。”
徐若说:“倒给娘吧。”
郑朗照做,斟酒一杯,递给她。
她要去拿,忽然扬声喊了一句“朗儿”。
郑朗竟被她忽然提高的音量吓住,手微颤,那杯酒也洒在案上。
“娘,怎么了?”
她笑道:“瞧你这么不小心,我看你心不在焉的,给你提提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