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清楚,不过就为内侍省那十两银子的贲赏。
哪有得了她说不。
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爹爹那样,真心待她好了。
爹爹含笑唤她,“阿阳......”可那张面容逐渐模糊,风一吹便散了,定睛一看,又成了先帝的脸。
先帝问她:“千阳?是哪两个字?”
她解释完,先帝却沉吟半晌,提笔写了个“扬”字,噙了分淡笑望着她,“你做什么总战战兢兢的?朕是那等苛责人的主子吗?御前的人,抬起头来,不说趾高气扬,也不能叫旁人瞧低了。”
先帝不是苛责人的主子,正相反,这位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物,竟然是这样和善的人,几乎叫她想起爹爹的模样。她到御前的那一年十七岁,直到二十岁上被指给东宫,三年中她没见过一次先帝动怒。
赐名是罕见的殊荣,她惶恐谢恩,先帝却只问:“会写字吧?朕赐的名字,写给朕看看。”
她犹疑不敢,先帝挑一挑眉毛揶揄她,“才要你趾高气扬起来当差,这就学会抗旨不遵了?”
说着将纸笔挪到她面前,她只好硬着头皮写了三个字。
先帝倾过身来看了看,忽然提笔,在那下头又加了三个字,“知道圣讳吗?”
她还真没留意过,谁敢将天子名字挂在嘴上?她也没想起来去打听。这会儿见那样悬殊的两个名字放在一块儿,莫名觉得窘迫。
周熙怡。
和悦恬淡,不像天子圣讳,可很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