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雪出去后并未走远,她一直在外厅等着尚嬷嬷领着大夫回来。
“大姑娘,刘大夫来了。”尚嬷嬷带着一名穿青色长袍,四十多岁的长须男子走进来,低声禀报道,“莲香使人请了刘大夫过来,结果在门口遇到老太君不舒服,刘大夫给老磁君诊了脉开了药,这才耽搁了过来。”
又是和祖母有关,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叶春雪听得心沉了沉。
她敛了心绪,朝那位大夫行礼问好,“刘大夫,一会还要烦请您给我娘好好瞧瞧。”
那位姓刘的大夫恭敬地朝叶春雪拱手回礼,方才由尚嬷嬷领着进了内室。
这位刘大夫是宫中御医,擅长诊断妇科疾病,因此他被指派专职负责给宫里的妃嫔们看病,平日里除非皇上宣召,或者贵妃娘娘传召,一般他是不会出宫给人瞧病的。
京城里头,也就是太史令这样的达官显贵世家,才能请到刘大夫这样的御医出宫诊脉看病。
刘大夫给庄雅兰把脉良久,方松口气,笑着恭贺道:“恭喜叶夫人,这次中毒虽凶险,但幸亏服下解药及时,故而并无性命危险。”
“解药?”庄雅兰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疑惑,想起自己醒来前喝下的那杯茶,她若有所悟。
她以为女儿给自己喝下的只是普通茶水,没想到,那居然就是解药。
解药应该是来自于她那位如同神仙一般的小姑子。
“是的,虽然还有些余毒未清,但已经无大碍了。”刘大夫点头道,“老夫替夫人施针,将余毒逼至右手指尖经络处,取血清毒,再辅以汤药,三剂之后夫人就能痊愈了。”
听完刘大夫的诊断,叶春雪暗松口气,同时对母亲中毒一事更怀疑了,“大夫,那毒究竟是何物?您见多识广,可有见过?”
刘大夫略一犹豫,说道:“老夫见过类似的东西,它的主人是南疆的蛊师,专门养一些奇异的蛊虫,用来控制他人,可能夫人三个月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让这盅虫进到了体内,若不是夫人福泽深厚,恐怕早在半月之前便已香消玉殒了。”
竟然不止是那一碗汤药的事,叶春雪听后大吃一惊,“您说我娘差一点就遭了南疆巫蛊之术的毒手?难怪这段时间我娘总说在梦里醒不过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毒的影响?”
刘大夫点点头,宽慰道:“叶夫人吉人天象,这次中的只是南疆巫蛊之术里比较常见的盅术罢了,加上服用解药及时,不致命的。”
叶春雪仍旧心有余悸,忍不住埋怨道:“娘,要不是您今个晕倒,还不会发现您中毒之事,既是中了毒,身体就会有不适,平常您怎么一点都不说呢?还有,您怎么能随意乱饮旁人给的东西呢?万一没解药,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庄雅兰疲惫地揉揉额角,淡淡道:“你放心,既然我大难不死,肯定会查出背后之人是谁,绝不会轻饶。”
和女儿的七情上面不同,庄雅兰是外表温柔婉约,但内里她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谁若欺侮她和家人,绝不会轻易放过。
叶春雪抿紧唇,担忧道:“娘,这次幕后之人费尽心机给您下毒,肯定不止为了对付咱们,您如今解了毒,说不准他们还会另寻他法。您现在身子虚弱,我建议先到别苑去静卧调理些时日,免得落下病根。”
庄雅兰颔首表示赞同,“我听小满的,你去安排吧。”
“是,女儿先告退了。”
“去吧。”
叶春雪转身离去,脚步却显得有些匆忙。
刚刚那个刘大夫说她娘中的是一种叫南疆盅虫,可凡是江湖人士都知道南疆盅虫要种到体内,必须巫师得在附近,可这几个月里,她娘并没有接触过她不认识的人。
祖母纵然不喜欢她娘,要动手也应该早动手,没必要忍这么多年。
叶春雪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就是想让她们一家子互相猜疑,内里掀起纷争。
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家族,若是外头的人杀过来,肯定会警惕防御的,倒是自相残杀,早晚都会一败涂地。
可恨她的梦境零散杂乱,如同迷雾重重,并没有这样的场景,她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这种猜测令叶春雪心惊肉跳,若真是想引得她们叶家自杀自灭,那这背后之人简直丧心病狂。
她不愿往坏处想,可又实在无法遏制自己胡思乱想。
“姑娘。”红竹站在门口唤叶春雪。
“进来。”叶春雪收回纷杂的心思,抬头看着她。
红竹关上房门,快速地走到叶春雪面前,小声道:“奴婢打探到了。”
“嗯,说说看。”叶春雪神情严肃,红竹是她几个大丫鬟里最擅长打探消息的,所以有什么查探的事,她都是交给红竹去办。
“那碗参汤是夫人屋里的一个丫鬟送过去的,她叫彩云,到了门口才交给梅香服侍夫人喝下。”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