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锦堂和陆衍平谈及此事。陆衍平听完他的描述,笑道:“既然如此,那明天你就抽空陪他练习一番吧。”
陆锦堂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陆衍平又说:“虽然你现在年纪尚幼,棋艺不精,但是和王浩然切磋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切磋归切磋,千万别因此惹祸上身。我看他今天找你切磋,分明就是故意引导你,想让你和大周太子结仇,然后再落井下石报复。”
陆锦堂听了陆衍平的分析,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陆锦堂和王浩然的比赛在第二天举行。
因为是北齐和大周的学子对弈。除了作为裁判的夫子以外,其余人等全部退到用绳子围住的观众席。
陆锦堂穿的仍然是藕荷色的国子监监生服,只是领口和袖口的暗纹由流云变成了折枝,还是那般温文尔雅、清俊矜贵的模样,他端坐在位置上,望向对面的王浩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浩然和他穿得衣服相同,却起码大了两个号,矮了三四寸。一个高大英俊,一个肥胖油腻,还没开始比,观战的人群心就偏了一半。
除了少数和王浩然一个立场,或者对北齐学子有敌意的,其他人大多数都希望陆锦堂赢,尤其是女学子们,要不是从小所受的教育约束着她们,几乎要尖叫着为陆锦堂助阵。
本来一些持中立态度的男学子因为女学子们的偏爱,纷纷转向希望王浩然获胜的阵营,毕竟陆锦堂的外表他们望尘莫及,实在太拉仇恨了,反倒是大多数人都比王浩然的模样要强,令人有一种错觉:似乎王浩然那样的人都能得胜,自己胜出就更不在话下。
以至于到了开赛时,已经成了女学子们有多看好陆锦堂,男学子们就有多希望王浩然能胜。
还有三分之一像叶春雪一样持中立态度的学子,只把这当成一场单纯的对弈。
王浩然双腿交叠靠坐在椅子上,似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陆锦堂,眼底透露出嘲弄与轻蔑的神色,“听说你从小酷爱下围棋,还赢过不少人?”
“侥幸罢了。”陆锦堂淡淡地说。
“哼,不必谦虚,今日你我就要一决胜负,我曾听林夫子提过,说你的棋力很强,堪称神童。”王浩然的目光越来越锐利,倒减少了几分油腻感,“不过,据我了解,对奕最讲究的是耐性,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耐性,就会输掉比赛。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股骄傲和鄙夷。
陆锦堂抬眸看着王浩然,淡然一笑,“恰好,我的耐性还不错。”
“哈哈……”王浩然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
旁边人见他们迟迟不落子,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你说,他们谁会赢呀?”
“依我看,还是那个齐皇子厉害。毕竟他是北齐的皇子,又刚刚来咱们国子监,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会应战?至于王浩然嘛,虽然他的棋术在咱们学院是属一属二的,但对上齐皇子,只怕要逊一筹了!”
“嘘——不要胡言乱语,要是让王浩然听到了,肯定要跟你拼命。”
“谁怕他呀,他要是欺负我,我就去找太子殿下告状。听说太子殿下快要从宁安那边赈灾回来了,你说,若是太子殿下和齐皇子对奕,谁胜谁负?”
“那当然是太子殿下。”刚才还是陆锦堂小迷妹的那个,迅速就变了立场。
叶春雪听了站旁边两位学子的对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帮家伙根本不知道,太子并不善奕。他之所以每次对奕都能赢,是因为他是太子。
“王爷,您觉得大皇子的棋术如何?”一旁观战的赵志德低声问的陆?平。
陆?平仔细看了看对弈的两人,唇角含笑,“很高超,至少在咱们北齐没有多少人能赢他。”
“您若是和他对奕呢?”赵志德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平。
陆?平摇了摇头,“若是再过半年一载,我可能不如他。”
“哦?王爷的意思,现在大皇子还是您的手下败将?”赵志德的语气显得惊讶起来,“如今是您的棋艺更高一筹?”
陆?平点了点头,“略胜一筹。”
赵志德看了看陆?平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叹道:“王爷您可真谦虚。”
陆衍平笑了笑:“过奖。”
场上的陆锦堂面对王浩然的挑衅不动声色,将白玉棋盒拿出来摆放整齐,慢悠悠地拈起黑子,缓缓示意,“浩然兄是东道主,今日我就执黑子吧。”
“齐皇子谦让了,远道而来的是客人,理应由你先落子。”王浩然收起笑容,拿起了一个白子。
他刚才只是在用言语激怒陆锦堂,令他心浮气躁,顺便嘲讽嘲讽北齐,并不代表他真的就不把陆锦堂放在眼里。
王浩然善奕,远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蠢笨。
他在国子监里,棋道确实可算是佼佼者,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