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文竹借着找人递了话给孟太妃后,叶春雪便在等待时机了。
这几天她也没闲着,将自己能动用的关系都打点了个遍。
虽然叶春雪不是那么喜欢管事儿的性子,但架不住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去做,要知道,孟太妃可是陆锦堂的姑姑,要是哪一天孟太妃突然死掉了,不仅谢星阑的名声会受影响,只怕周、齐两国打起来的可能都有。
到那个时候,她和两位皇帝的爱恨情仇少不得又会被世人拿出来说上一番。
所以,就算为了她自己,她也必须努力帮助孟太妃活着。
这一时半会孟太妃不会有事,要她长长久久的活着,就得送出宫去。
可孟太妃还有两个女儿,她一个人是肯定不会走的。
这个事,颇为棘手。
看着窗外大雪纷纷,叶春雪叹口气:“哎!”
“公主怎么了?还愁眉苦脸的样子呢!”墨竹见状,忍不住担心地问。
叶春雪看了眼窗外,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些烦恼而已。好了,你们也别忙活了,再过半个时辰,咱们该走了。”
“公主您放心,这件衣裳奴婢早就熨烫干净了。”墨竹将衣服捧到她面前,轻声笑道。
叶春雪点点头:“嗯,辛苦你了!”
墨竹抿嘴,笑容都不敢露的明显了,“能为公主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叶春雪闻言也有些想笑,硬收住了,她摆摆手示意其他小宫女出去歇息。
太后崩逝之后,不仅当日按礼要进行小殓,以谢星阑为首的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需换丧服,举国致哀,百日内不得嫁娶作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不仅前朝,后宫里的公主、妃嫔,还有品阶的命妇都要每日朝夕两次举哀哭灵,从停灵之日起至二十七日后才能除服。
在这二十七天里,宫里的人都穿着丧服不说,平日膳食也是极为素净,别说吃酒玩乐,就是有人说笑,看见都会被打死。
叶春雪知道谢星阑对太后的感情,也知道这种非常时候,再小心都不为过,就算谢星阑对她青眼相看,这种时候出了差错,也一样会怪责。
明面上自然是按着规矩来,但在私底下,还是可以舒服些,墨竹为她准备的,就是哭灵的丧服,毕竟任谁早晚各跪上一个时辰,膝盖也受不了。
叶春雪穿着白色的丧服,白色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她走在宫殿的长廊上,身边跟着几个小宫女。满眼都是白色的,唯一的亮点是她的眼睛,黑如点漆。
长廊的尽头,是太后的灵堂,此时正有人在哭灵。叶春雪的身体微微颤抖,虽然太后对她的亲近和疏远,都是看谢星阑的喜好,但那些年的照看,她到底还是受益了,不免露出几分悲痛的神情。
“公主,我们到了。”一个小宫女轻声提醒叶春雪。
“嗯,我知道了。”叶春雪点了点头。
她缓步走进灵堂,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鼻而来。眼前是一个巨大的佛像,佛像前面是太后的棺材,整个灵堂都是白色的,烛火的光亮都显不出来。命妇和太妃、公主们都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着。
叶春雪走过去加入她们,跪在灵前,哀哀默泣。
她想到了太后,想到了她的两位母亲,想到了自己的婚事,感到自己的肩膀越来越重,越来越沉重。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灵堂的寂静,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小宫女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有鬼,,有鬼啊!”
“什么?有鬼?”叶春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小宫女指着的方向。
那是……太后的棺材!
太后的棺材居然……有动静!
顿时,所有人都吓得往后缩。
一直跪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的叶夫人庄雅兰,却忽然转过身,飞快地冲到了太后的棺木前,伸手摸了摸棺木的盖板,接着猛地掀开。
众人都呆住了——棺木中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人!
叶春雪愣愣地跪在原地,脑海中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混沌。
这怎么回事?
她不信,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抓起棺木中的衣料,拼命晃了晃,发现确实是布料无疑。
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守着,不停有人来哭灵,竟然太后的尸首没了?!
这……
“太后呢?”她喃喃自语。
“啊!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尖叫的小宫女忽然指着墙角喊道,“昨天夜里,有一个人在墙壁后面藏了一个晚上,今早被人撞破,就跑了!”
听见这话,不止叶春雪震惊了,就连四周围观的命妇和太妃们都震撼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居然有人偷溜进了太后的凤仪宫藏起来,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若真的是贼人,他是怎么躲避这么多侍卫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