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胜伺候陆锦堂二十载,是他最信任的人,若非遇到重大之事,刘德胜断不会惊慌失措的跑到他面前来。 “陛下,西南王世子病死,尸体被挂在城楼示众,现在城里已经乱作一团,老百姓们惶恐不安……” 刘德胜一口气说完,偷觑了一眼陆锦堂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要早做决策啊!” 西南王在征伐西楚时战死,如今西南王世子又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说是陛下容不下异己,想铲除皇室所有宗亲,避免有人谋夺帝位,西南军趁势造反,若是等他们攻占京城,陛下就危险了。 陆锦堂握着黛螺的手顿住,半晌,方才动了动。他搁下黛螺,拿起狼毫,笔走龙蛇片刻挥就一篇诏书,拿起随着带着的玉玺盖在右下角,交给刘德胜,然后交代道:“把这诏书给萧将军,命人收殓西南王世子尸体,找人查验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厚葬他。” “启禀陛下,奴才听说……听说……”刘德胜接过诏书却没有走,支支吾吾半晌,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到底是何事?”陆锦堂加重语气质疑道。 “是,是……”刘德胜吞吐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回禀陛下,听说您有了龙嗣……” 听到这句话,陆锦堂怔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正在梳妆的叶春雪听到这句,头一偏,正在插凤钗的墨竹险些划伤她的脸,忙不迭地谢罪。 “陛下,奴才确实听说,西楚那位四公主怀了龙嗣……”刘德胜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陆锦堂的脸色,继续道,“奴才已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陆锦堂气极反笑,“不管查到什么消息,都不可能是龙嗣,朕从未碰过她,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他反手揽住叶春雪,低声道:“你信我,绝不可能沾其他的女子。” 叶春雪慢悠悠地接过墨竹手里的凤钗,对镜插上发髻间,看了看自个的模样,方才笑盈盈地说:“臣妾自然是相信陛下的,只是这无风不起浪,陛下怕是要好好查查,这样的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本来要开口的刘德胜等帝后对话结束,陆锦堂的眼神看向自己,方才低头回道:“奴“奴才打探清楚了,原来是有宫娥传言四公主曾服侍过您,而且还怀了身孕……” “荒谬!” 陆锦堂猛地站起身,怒斥道,“朕与她素不相识,怎可能和她有孩子!” 叶春雪柔柔地劝道:“陛下莫急,想必也是那宫娥误会了,既然知道了真相,便让人澄清一下就成了……” “你去见四公主,让她把这件事说清楚,另外,查一查是谁在乱嚼舌根,按宫规处置。” 刘德胜接旨退下后,叶春雪放下铜镜,轻叹一声,“陛下,臣妾虽不信您有什么野花,但是外面谣言满天飞,臣妾总归有点儿担忧。” 她是真担忧,毕竟这种事情一旦传开来,以陆锦堂的性格,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污蔑。 陆锦堂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更不可能纳妃。以后,不是在外臣面前,不用自称臣妾。” “臣妾知道,陛下英明睿智,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但除了你我在的时候,还是守着规矩吧,免得那些史官以死相柬,让陛下落下昏君的名声。”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忽然有内侍进来通报:“陛下,西南军的刘副将求见。” 陆锦堂皱眉:“不见。” 他刚刚颁布清洗西南军的诏书,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这个时候若是见刘副将,指不准有人会借机生事。 “陛下,刘副将说,是关于西南王世子的死因,还请您务必要见他一次。” “哦,是吗?让他进来。” 刘副将很快就进来了,这次西南军叛乱,他并没有参加,也是才知道西南王世子病故又被挂尸的消息,行礼后,他道:“分明是世子爷不愿意被裹挟谋反,他们才逼世子自尽,还假托世子是喝了陛下赐的药酒才病故的,此举纯属诬陷。世子爷临终前告诉末将,世子妃已怀有身孕……” “请陛下为世子做主呐。”刘副将哭诉道,“若再没人制止,西南郡国将覆灭矣,陛下,微臣恳请陛下派人前往西南调停,让西南军退兵,否则……否则西南军就会全军覆没了,那可是数万条鲜活的生命呀!” 陆锦堂沉默片刻,方才缓缓开口:“朕已下令,西南军即日起退回西山驻扎,若有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 刘副将松了口气,叩首领旨谢恩:“微臣替西南军的将士们谢主隆恩,感激不尽……” 陆锦堂抬起手:“行了,你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