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叶春雪朝着花厅走去,在门槛处停下,隔着雕花木门唤道。 “进来。”花厅里传来庄雅兰淡漠的声音。 叶春雪走进去,看见庄雅兰一身绛紫色云纹华服,雍容华贵地端坐在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母亲今晚怎么过来了?”虽然按照她现在的公主身份,本不必行礼,但叶春雪依旧福了福身,“您有事唤女儿过去就是,怎么这么晚过来?” 庄雅兰看了她一眼。 叶春雪已经重新梳妆妥当,换了件桃粉色绣芙蓉花的云纹裙子,衬得肤白胜雪,娇媚绝伦。 这副打扮,与往日素净简单的模样截然不同,庄雅兰看得有些恍惚,不禁失了神。 察觉到母亲在瞧自己,叶春雪抬头迎上庄雅兰探究的目光,心头微凛。 自打她住进宫里,与母亲就很少说话,即便是在私底下见面,母亲也总是一脸冷淡,尤其是看到她和明珠公主接触时,脸上的神情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 叶春雪抿了抿唇,转移了注意力,语气轻松地问,“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希望因为母亲的态度影响已经所剩无几的母女情谊。 “你们先退下吧。”庄雅兰终于挪开目光,语气平静地对墨竹她们开口。 “奴婢告退。”墨竹和青竹看了眼叶春雪,见她点点头,才恭敬地屈膝退下。 等门关上,庄雅兰方才冷哼一声道:“安乐公主的意思,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叶春雪的脸色僵住了,“母亲,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跟我解释!”庄雅兰冷淡地说,“我来找你不是来谈这些的,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跟北齐的那位……是不是有联络?” 叶春雪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庄雅兰指的是什么,“母亲,您误会了,我……” “我不是来问你有没有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坏了闺誉。”庄雅兰叹了一口气,表情中透着不安和痛苦,“只是你嫁到北齐去,我们留在大周,其实就是陛下扣留的人质,你若是在北齐有任何不利于大周的举动,陛下第一个就会拿我们开刀……” 叶春雪沉默下来。 庄雅兰深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的焦虑和愤怒,语气尽量和婉地说:“关于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毕竟,你父亲、你姑姑前些日子不是才和你商量过吗?你哥去了边关,镇守在大周和北齐的交界处,你姑姑的大儿子,由你带去大齐……” 她凄凉一笑,“你们都盘算好了,怎么就没想到你弟弟?他才三岁啊,万一有什么事,我们被关了,被杀了也是命该如此,就当我们欠你的。可他呢?他还那么小!” 她看着叶春雪,泪水瞬间落下,悲恸哭诉,“阿满,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父亲死了没关系,可是我不希望你们兄妹出事,不希望敏峪出事,你们都大了,我只有他了!” 叶春雪眼眶湿润,心疼不已地抱住了庄雅兰,哽咽着劝慰,“娘,别担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姑姑也说不会有事的,她把明轩交给我,是因为姑姑是修道之人,姑父要和她一道上山修行,而明轩没有道心,所以想着让我带出去历练历练……” 庄雅兰猛地推开她,低喝道:“你骗谁?你们想骗谁?这话说出去陛下会信吗?你们自己会信吗?” “娘……” 庄雅兰厉吼道:“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舍不得让他受半点伤害……” 她又气又急,双肩剧烈颤抖,“他也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忍心?你到北齐享荣华富贵,做你的皇后,可怜我们留在这边无形中就成了人质,一旦大周和大齐交恶,我们连自保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护佑他周全。他虽是一个孩童,可他姓叶,能逃脱吗?” 叶春雪的脸色刷地白了。 庄雅兰继续骂道:“你们太狠心了,怎么能这么对敏峪?他才三岁呀!” “娘……” “我知道庄梦兰恨我抢走了你们,可她现在不是都拿回去了吗?我也从不曾亏待过你们,如今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敏峪平平安安的就够了,阿满,你就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情份上,带他走吧,只要他好好的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庄雅兰泣不成声。 “娘,您放心,敏峪会好好的,我发誓。”叶春雪握紧拳头,郑重地承诺,“您也知道,姑姑的本事,有她在决不会让叶家出事的。” “你发誓?”庄雅兰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嘲笑她的愚昧无知,“这世上有多少誓言能兑现?阿满,听我一句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