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加油。在场的人都傻住了,最后当泽北荣治的背影进入登机通道已经看不到的时候,她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冲向他离开的方向,忘乎所以地冲着那个看不到的背影喊着,“泽北荣治——我是藤川光!我,喜欢你!超级喜欢!——”小姑娘带着泪的清澈瞳仁如同浸在湖底的黑珍珠,透透的润润的亮着。有人吃惊有人在笑,只有她浑然不知地杵在那里,执着的目光直挺挺地追着泽北离开的轨迹,眼泪不听使唤地再次簌簌而落。
他听到了吗?不知道。也许听到了吧。
跟所有人背道而驰的小姑娘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动物,可是她已经把藏在心底最珍惜的宝贝送给了远走他乡的少年。
泽北荣治的行囊,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收藏那份宝贝,不知道是不是又沉重了一点点。
鹤田安娜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叫做藤川光的女生国中时跟泽北荣治同班,特别温顺可人。印象中的她跟现在一样,也是很娇小一只,齐刘海黑长发,带着红色的发箍。那时候她衬衫整整齐齐校裙规规矩矩,被同班男生放进她抽屉里的小虫子吓得狂哭不已,跑到教学楼后头的草坪上平复心情时被正在那里吃便当的鹤田安娜遇到了。
安娜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摊在手心上问她,“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藤川哭得喘不匀气,眨了眨眼睛看着安娜,瓮声瓮气地说,“我想要……草莓味的。”
草莓水果糖甜丝丝的,被温暖的唇舌裹住,不断地融化变小,温柔的甜味也将躁动的泪腺安抚得平静下来。
一颗糖吃完的时候,泽北荣治跑过来找安娜拿便当。
他看到她,呆了呆,往她身旁大咧咧地坐下来,大大的眼睛毫无顾忌地看过去,“喂藤川,你没事吧?虫子什么的我已经赶跑了。”
安娜问,你们认识吗。
“啊,我们一个班……”泽北接过便当,撇撇嘴嘟哝着,“那些男生在她抽屉放的虫子都飞到我这边来了。”
“好幼稚……”
“是吧是吧?幼稚又无聊!”
安娜啃了一口苹果,忍不住吐槽,“荣治其实也没成熟到哪里去好不好。”
泽北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地抗议,“喂你几个意思啊!”
两个人开始又骂又笑,藤川却渐渐听不到他们在谈论什么了。她出神地看着坐在她左边的泽北荣治,他的眼睛大大的,透出来跟身高不相符的稚气,她垂下睫毛看到他颈部凸起的喉结,视线再往下一点就触到了他挺拔的肩线……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嗅到了微醺的风里带来的清爽草木香,跟着九月份不再热烈的阳光一起缠绕发酵,慢慢地渗进心跳里。
嘴里的草莓水果糖已经完全没有了,可是整个下午仿佛哪里都弥漫着甜甜暖暖的草莓香。特别是她不自觉地回头看到最后一桌靠窗坐的泽北荣治时,每一下的心跳都仿佛被揉进了一颗甜甜的糖果——他竖起来的课本里头包着篮球杂志,他满不在乎地往后翘着椅子,他白衬衫的衣角被风鼓起来,他不算整齐的衣领上似乎能嗅到草木香。
有一次他翘着椅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险些后仰着翻了下去。他慌忙地伸手拉住桌沿才刹住了车,一抬头看到藤川看过来的眼神,他猝然不及地冲她扬起一个飞扬跋扈的笑,像是雨后第一缕冲破厚重乌云的阳光一样不羁又明朗。
加速的心跳声在午后的第二节课变得昭然若揭,让十三岁的女孩子面红耳赤。
藤川光开始经常跑到篮球馆去看泽北荣治训练,有一次还被篮球砸到了脑袋,失去意识之前一秒看到篮球部的成员七七八八地围上来,她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双透亮的大眼睛,她还没来得及叫他的名字就当场就晕了过去。
暗恋不可说。
每每她看到他身旁的鹤田安娜时,她更不知道要怎么说。
过了一年又一年,所有的心情终于在知道泽北荣治要离开日本去美国留学时一触即发,她拼尽全力穿越人潮去找到他,差点再次临阵退缩,最后被朋友们推出去也依旧跟那年一样,胆怯又懦弱,在他直直逼过来的澄澈目光下变成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傻瓜,好在终于鼓起勇气,摘下了绽放在心尖处樱花色的秘密,把埋藏了多年的四字箴言彻彻底底地送给了他的背影。
鹤田安娜跑上去,扯住要跟同伴一起离开机场的藤川光。
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铁盒,晃了晃,里头叮呤当啷地响着。
“很巧,我今天也带了糖果来。”她把罐子打开,晶莹剔透的水果糖滚满了她的手心。安娜问她,“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藤川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柠檬吧。”
“不怕酸吗?”
“……”沉默不语的藤川眼底再次泛起泪光,扬起睫毛看向安娜,却挤出来歉然的笑意,“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你一定很困扰吧。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总之他是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