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
“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不直面自己的心?”他看着她,“你下水去找它,是因为你心里有我。”
“将军说笑了。”
“是我在说笑吗?”
花泠目光幽怨地看着水面,“今天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你要去哪里?”他死死拉住她的衣角。
她微微睁大眼睛,停留住,“奴婢与将军只是数面之缘,委实谈不上谁心里有谁。我只是个爱钱的女人,钱财比我的命还重要。”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我们两情相悦,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为了不承认,还不惜污蔑自己。花泠,我心里也有你的。”
“你放开我。” “不放!”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
他这时抓住她的手腕,“我不介意你的身份。我们现在就到圣上面前去,请他给我们赐婚。你我都是陛下的人,我想他一定会很乐意。花泠,我喜欢你,我会给你幸福的。”
“将军,将军!”她拼死抵着不肯随他走,“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楼藏月哑然放了手。
“为什么??”
花泠却不再理他,哭着跑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在河边又闷又恼又不解。
一路风声呼啸,她跑到小树林里,累了,扶着一棵树站住。回头看了看,楼藏月没有追过来,便抬手擦了擦泪。
她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很危险。收集各种情报要在刀口舔血,要行走在暗夜里不能见光,生命悬在一根游丝上,下边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虽然,她的行为已经出卖了她的心。虽然,他出现得那样巧,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亡的时候,他及时赶到,救了她。
皇上对她有救命之恩,当日她便说过,要一生报恩,唯他驱遣。一言既出,便不会反悔。
所以她不能嫁人。如果嫁了他,成为将军夫人,就不能继续为皇上做事了。
很久以前她就被安插到大楚皇宫里,表现出色,遂被先皇安排到凝霜殿伺候——这些全都是玉知微计划好的,也是给她下达的任务。
玉知微要一个美貌又有能力的女子在宫中为他探听各处情报,同时成为黛霜的亲近侍女,掌握她的动向、把她每日的言行全部画下来,解他相思之苦。
他派出的另一个探子就是先太后身边的紫汐。紫汐、花泠二人同时进宫,一个去了太后那里,一个去了黛霜身边。新朝建立后,花泠继续留在宫中效命,紫汐则去了北面的大渝,负责传递一些敌国的情报。
这样的日子,她其实早已过惯了。如果忽然改变,让她去做养尊处优的夫人,她反觉得消受不起。
缓了缓,她告诉自己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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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小姐一夕之间失了父兄,进了牢房,宗世昌特意备了一桌佳肴,去牢里找莫雨清。
“牢饭不好吃吧?”他让人开了锁,走进去在她旁边坐下。
“别不理我啊,我可是好心。”他朝她凑近了一点,“那些东西呢?”
雨清不理会他。
“东西,拿来。别和我装糊涂。”
“给了你,也没有用。你的罪证可不止这些。”她用余光看他,并不以正脸面对。宗世昌如被视作空气,一时愈发恼火。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进了这个牢房,还能出去告发我吗?
舒寺丞是新官上任,说什么也得敬我这个前辈三分。除非他自掘坟墓,不想在朝堂混下去了。
我看他之前是被美色迷了心窍,才会权衡不清利弊。等过段时间,他自然会想明白过来,也犯不着为了你一个小女子,与我对着干。”
她没有反驳。自己和舒寒夜不过一面之缘,他能做到哪一步她不知道,也不敢把筹码都压在他身上。
他那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溜,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哦,我知道了。你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低声下气地去求男人呢?你想靠你自己。你认为只要摆出那些罪证,公正的朝廷就一定会给个说法。
可惜了,天牢乃是本官的地盘。没有本官的准许,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还是说,你指望你那位好姐妹会来救你?可她自己都被皇上囚禁着,不知哪年哪月能见天日。”
他原以为这些话多少能让她愤怒、痛苦、不甘,可是并没有,一点也不奏效。她看着窗外,神情平静,好像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见。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愤怒。
“莫雨清,本官在和你说话!”
她终于开了口,却也没让他听见想听的话,“那就好好做你的戴帽狗,别来惹人厌。”
“你可真放肆。”他站起来,刚刚抬手,后衣领忽然被人拉住,大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