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陈卡酒抿着笑,顺着她的愿坐在她身边。
“妹妹啊,你——”
外公突然打断:“我要看白桦的《燕翼堂》。”
外婆嘴角落下,剜了外公一眼,外公像是没看见一样面无波澜。
陈卡酒轻声一笑,“好,这就给您找。”
电视里的咿呀声由小到大,外公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变化,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跟着戏曲变化,慢慢敲打着。
陈卡酒重新坐在外婆的身边。
那双握着她的手,掌纹粗粝,褶皱不堪。
一黄一白,一嫩一老相叠在一起,是颜色分明的对比。
老人的手很温暖,倒显得陈卡酒的手凉丝丝的。
“工作上还顺利吗?”
陈卡酒点了点头,如实说道:“过段时间会有一个剧组开机。”
外婆对于剧组的日常操作并不了解,听陈卡酒这么说,眼角折出几道皱纹,露出了一个安心欣慰的笑容。
“你这次回来住几天,要不要去看看你爷爷奶奶。”
陈卡酒嘴角一直勾着的浅笑僵了一瞬,她眨了眨眼半垂眼皮,遮盖眼底的神色。
“我明天就走了。”
她声音轻缓,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逃避。
“看他们就不必了,这么多年了,突然回去也怪尴尬的。”
老人经历风霜的脸有些惆怅,似是想到什么,语气带着浅而已见的同情。
“我在医院撞见你奶奶,看着身体不是很好,整个人又瘦又小,你作为小辈儿,该去看看的。”
陈卡酒略扯嘴皮,生动演绎什么叫做敷衍,什么叫做听听就过去了。
听到奶奶生病,她的脸上毫不在意,没有半分关心。
嘴上应和着:“知道了,我得空了再说吧。”
陈家二老重男轻女,在陈卡酒这一辈里,她不是最小的。
大伯家有两个堂哥和一个堂姐,小叔家三个堂弟一个堂妹。
刘艳吃的国家饭,且不是独生女,只能生养陈卡酒一个。
她的爷爷奶奶没少给她和刘艳看脸色,对刘艳更是言语行为上可见的嫌弃。
既然他们不待见她,她也没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自找没趣。
刘洋洋和刘依依捧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跑进来,拯救了想脱身却找不到借口的陈卡酒。
“表姐,姑姑回来啦。”
两个小孩儿熙熙攘攘地跑回来,缓和了方才冷掉的氛围。
“开饭了,我去给外公拿块湿毛巾擦手。”
陈卡酒露出一抹无声的微笑,嘴角的笑意极浅极淡。
外婆看着小姑娘逃走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外公像是看不下去了,忽的张嘴:
“你说你提他们干什么,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还记恨着呢,她本来就不喜欢那边的人,说出来只会惹她不开心。”
外婆心中有些惆怅,“那天是亲家母先向我问妹妹的消息,可能是老了,后悔以前对妹妹做的那些事,做出来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亲家母说到底还是妹妹的奶奶,小时候在她身边养过一段时间,这个奶奶,妹妹还是要认的,总不能以后落下一个不肖子孙的名声。”
门外拿着热毛巾的陈卡酒顿住了脚步,她刻意去遗忘的过往一点点地在脑中浮现。
外婆是一个心肠极软的人,村里的人对她也很敬重。
但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尊重人的,尤其是一些自视高贵,看不起农村人的城市人。
外婆家不如奶奶家有钱,这是事实。
陈家以前是镇上比较有钱的一个家庭,刘艳通过媒人介绍嫁进陈家,刘艳要比对方大四岁。
陈家看中刘艳的教师身份,出身干净,刘家看中陈家可以给刘艳衣食无忧的平淡生活。
陈卡酒小的时候隐约觉得两家人有些不和睦,父母之间的相处方式,不像夫妻,更像是雇主和保姆。
父亲说话大声些,母亲便就不再反驳一句。
到长大后她才知道,陈家对刘家,那是瞧不起和藐视。
颐指气使是日常,争吵是常态。
家暴,陈卡酒亲眼看见的就不下十次。
刘艳也曾想过离婚,陈家二老上门道歉过,以“孩子”为由劝了她很多次。
她是个典型的中国妇女,对于她来说离婚是大事,即便知道丈夫不是良人,她还是爱他的,所以每次都忍了下来。
陈卡酒小时候很害怕父亲,每次看见刘艳哭泣,满身淤青的狼狈模样,她感到心疼又无力。
看见刘艳奔溃离家出走的时候,她既害怕又恐慌,求着妈妈不要走。
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她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意识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