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不用了。”
一人常年在外,陈卡酒早就养成了对陌生人抱有警惕之心的习惯,尽管对方长得再和善,再无害。
陌生人的水,还是不喝为好。
——“她音色控制不统一,不摸索歌曲表达的情感,按着歌词唱情绪也只是浮于表面,技术表现力是强,但感情承载力少,我坚决不接受她参与我的歌。”
——“别的不论,合作这件事不可能。”
——“谁都可以,她不行。”
四年前白季羡在公司高层面前说的话,时过境迁,仍犹如在耳。
朴载玉所说的“闹得僵”,对也不对。
陈卡酒只是向他解释了白季羡为什么会反感她,而她对白季羡的感情,其实到现在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
是慕强带来的崇拜,还是男女之间的情意。
陈卡酒从小对音乐敏感,刘艳发现这就是她的天赋,送她去学古典舞,学钢琴,学声乐。
校外兴趣班几乎把她的闲暇时间排满。
刘艳几乎将她的未来每一步都做了规划,铺好了路,刘艳想的是让她往职业院校的路线考学,毕业后能留校任教。
教师这份铁饭碗,在老一辈眼中再靠谱不过了,只是她并没有按照刘艳规划好的路线去走。
娱乐公司PUA练习生这种事并不少见。
陈卡酒十四岁做的练习生,那段时间,被贬低过,也被质疑过。
只是那个时候PUA这个词还没成为网络词,她不知道什么是PUA,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公司PUA的对象。
她只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她拼了命去练习,有时候批评难听的话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这些话从仰慕的人嘴里说出来,比她想象中来的打击还要大,还要难以承受。
当断则断,既然对方不喜欢她的,她也没必要继续喜欢他。
酒精的作用下,这一晚她入眠非常快。
人在梦境中,有时是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只是看自己愿不愿意醒来罢了。
床上的人眉关紧拧,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
换做是平时,陈卡酒早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眼皮是怎么用力也抬不起来。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陈卡酒一下就能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地下练习室。
陈卡酒睡眠梦多,大多都是离奇没有逻辑的梦境碎片,其中家庭、友情最多。
白季羡曾经光临过她的梦境,尤其是年少时。
自从她不做练习生后,梦中就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陈卡酒下意识地想逃离这压抑的梦境,大脑能感受到身体肌肉的僵硬,可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昏暗的练习室响彻着公司前辈的出道曲,镜子前有一人在练舞,每一个动作都能精准地对应节拍,熟悉的身影似是曾经的自己。
没等陈卡酒确认,眼前一道白光过后切换了画面,她站在录音室里,手上多了一份歌词,身边还放着一把供休息用的长腿椅,以及一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矿泉水。
陈卡酒瞳孔骤缩,倏地扔掉手中的纸张。
触及心中一直想要忽视,想要忘掉的东西,她的眼睛蒙上雾气,丝丝缕缕都是不愿面对的刺痛。
“就这种水平,公司是疯了吗?”
冰冷的声线尽是嘲讽和不满。
陈卡酒猛然抬头。
白季羡本是温柔如日出第一抹阳光的人,陈卡酒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疾言厉色。
眼含着晶莹看向他,这下她彻底分不清了,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白季羡眸子里流动着细碎的寒光,周身气息冷冽得让人难以接近。
陈卡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季羡。
那时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他,彼此的距离仅仅数米,明明那么近却又看起来那么远,远到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向自己时眉眼中没有一点温度,甚至是包含着一丝冷笑。
陈卡酒红着眼握紧了拳头,不甘和悲痛在心中不断交缠,不断地放大。
画面再一次切换,宛似电影切换镜头。
“你到底怎么想的,不是说好了一起出道的吗?为什么要退出!”
“你知不知道队长已经二十一了,人员变动,很有可能推迟出道计划,你是想让队长继续在练习生队伍里养老吗!”
曾经一起训练,一起拍摄出道预告片的好友,沙哑着声线控诉她,字字句句化作把把锋利的刀片,一刀又一刀地凌迟着陈卡酒。
她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地承受北川奈怒气。
在韩国普遍十五六岁就出道的团体里,成员们的年龄已经不具备优势,就连最小的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