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翌日中午。
吉子在内殿给淳勉布菜,他将早上去丞相府看表小姐的情况汇报说:“殿下,丞相府那边我去过了。”
淳勉吃下他夹来的肉,就着碗里的米饭,他咀嚼几口,咽下后便问:“如何?他们可有苛待表妹?”虽说他不抱希望,但还是想她能有家可回。
吉子不知要怎么说,想到就连给丞相府看门的都能用下流的目光去打量表小姐时,他心头便有些堵。明明是二八年华的高门千金,如今却落了这般名声,连狗都可以嫌她,实在是可惜了。
“我给表小姐收拾了一间房,在东宫的南面。”他给淳勉舀了一碗汤端过去,且间接地表示出丞相府已经容不下表小姐了。
不意外,淳勉心里早有准备。“不要和母后提起,对外就说是淳悦叫她进宫陪几日。”现如今皇帝对姜氏有看法,他不想节外生枝。
吉子点头,他表示懂这个道理。“殿下放心,我与丞相府的人说了,叫表小姐进宫是公主的意思。”说完,他继续给淳勉布菜,且问:“表小姐的餐食梨花会去关心,日后也是由她照顾。您看,这一日三餐是要她在自己的房内用,还是与您在内殿一块儿?”
淳勉喝了一口汤,他看向吉子,重复说:“表妹是淳悦叫进宫来的,自当是由淳悦安排。”他的意思是把淳悦叫来,他不过问。只当是做兄长的帮忙照顾亲妹妹和表妹罢了。
用过午饭,淳悦就被吉子请到了东宫。因着公主还是个小孩,他特地准备了茶点和糖果。当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淳谨。全皇宫都知道,也就淳悦会和淳谨一起玩儿。
淳勉坐在主位,他让梨花给他们三人倒上茶,并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表妹,关切地问:“文雅不怎么来宫里,是有些拘束吗?”
文雅是表妹的名字,她全名叫姜文雅。人如其名,是个安静乖巧的姑娘。“表哥,我不拘束。”她轻声回应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面上的表现却依旧是怯生生。
淳悦与姜文雅就没见过几次,可谓是完全不熟。她不知道淳勉为什么突然叫她来宫里,更不明白为何非要顶着她的名义。她心里犯嘀咕,又瞧着姜文雅一脸的伤,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淳悦都不熟了,就更别提淳谨了,这是他头一次见丞相府的千金。他借着喝茶,快速打量了一下这位千金,留意到她似是挨过打。
何人敢打丞相府的小姐?又吓得小姑娘如今看到陌生男人就要躲。这叫他不免要多想几分了。
“淳悦,你叫文雅进宫来,你怎么不招待人家?”淳勉见这一桌四人谁都不说话,他开腔打破沉默,让淳悦说两句。
淳悦是个机灵的孩子,她虽然尴尬,但她看得懂山水,能接上话茬。端起桌上的一碟糕点往姜文雅面前送,她笑嘻嘻地推荐说:“文雅表姐,你吃果酥吗?有梅子馅儿的,也有冬瓜馅儿的。一个偏酸,一个偏甜。”
姜文雅看了一眼被端到面前的点心,她摇了摇头,恭敬地和淳悦说:“多谢公主,我刚用过午饭,不饿。”
“果酥吃不饱的。”淳悦想尝试着交流,可她的文雅表姐依旧是摇头。
饶是再多话的人也没办法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呀,就别说淳悦是公主。气氛又冷下来了,她看向淳勉,表示她没办法。
“文雅,要是这些都不和胃口,你与我说说,你想吃什么。我去让梨花到膳房去准备。”淳勉看姜文雅情绪低落,他便主动挑起话题。“是想吃甜的,还是咸的?枣泥酥吃吗?”他试着挑一个软糯的点心递到她的面前。
不同于对淳悦的拒绝,姜文雅倒是拿了一块红豆酥。“表哥,不用准备的,我不饿。”她吃了一小口,算是给太子面子。
公主的面子不给,太子的面子勉强给,淳谨看这个架势,他自知自己是多余的。“表妹今日兴许是累了。”他目光看向姜文雅,见她躲避不看,便想提前先走了。“殿下,弟弟还有书没读,今日就暂且不多作打扰了。”
淳勉见淳谨要走,他随即也站起身,顺势说:“正好,我有话要与三弟说。我与你一起走吧,让淳悦与表妹聊她们的。”以防淳悦觉得孤独,他特地留下梨花照顾。
淳谨没想到淳勉会有话要和他说,他不能拒绝,只能应下。
他们从南厢房一起离开,在往东宫大殿走去的路上,淳勉问淳谨:“婕妤最近身体如何?若是用度上有缺,你直接来东宫拿便是。”
婕妤是淳谨的母亲,她自生了皇子之后便得了一个封号。虽说是有了封号,可毕竟是宫女出身,又因为皇帝不待见,所以宫里的人也一直看不起他们母子。吃穿用度,没有一样是不克扣的,母子俩过得可谓是捉襟见肘。
淳勉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他时常让吉子送东西过去。包括淳悦,她与淳谨不止是一起玩,也一起读书。知道他日子不好过,所以每当有好吃的好用的,她都会留一些给他。
“多谢殿下的关心,我与母亲近日过得还算不错。有您和公主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