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8日,傍晚18点,王佳佳合租的小房间里。
“小姑娘,你们这个合租房的电路改造过啊。”居委找来的修灯泡师傅戴着绝缘手套,隔着一张平铺的塑料纸,站在她的床上修灯泡。不,确切地说是修电路。
王佳佳替师傅举着工具箱,她仰着脑袋,尴尬地回应道:“我不懂电路呀,我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合租房了。”她也知道在老社区里改造房屋隔断成合租房是不合法的。但是,要是经济上没有困难,谁又愿意去住这种有安全隐患的房子呢?
师傅用电笔检测他修好的电线电路,看到正常数值出现在笔上时,松了一口气。“我和你说,合租房不单单是电路有安全隐患,首先消防你们就不过关。消防这个东西不是开玩笑的,一查一个准,当天就要把不合规的都拆掉的。等人下班回来,一地狼藉啊。不是我吓唬你,是真要‘流落街头’了。”他一边继续手上的活,一边好心提醒。
王佳佳听说过有些老小区里的居民会自发组织举报合租房,他们一般用的方法就是向消防打电话。“等年底租房合同到期后我再考虑换一个地方住吧。毕竟,我和房东签了一年的合同,我要是提前搬走,他不退我押金的。”大家都是穷苦打工人,一分钱也是钱啊,更别说是两三千的押金了。
“二房东一般都不大规矩,你们来上海打工的年轻人也是辛苦,理解你们没有办法。”师傅把新的灯泡给安上去,且再次好心鼓励说:“趁年轻,你在上海努力多赚点钱,回老家去买个好点的大房子住。像我们本地人么,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想换房子也不一定换得起。你还有退路,加把油!”
师傅是个好人,道理说得也是辛酸,王佳佳听出了‘人间百态’的意思。“师傅你太谦虚了,你是本地人,房子多,随便拿拿租金也可以过得很好了。”她在上海工作两年,虽然没见过大富大贵的上海人,可是小富即安的也算是见得不少了。
仿佛是听见了大笑话,修好电路的师傅随即就摆手,一脸‘你太看得起本地人’的表情说:“房子多的都是少数人,一般像我们这种做普通工作,收入不高的上海家庭最多就是两套房。而且,还是夫妻两边老人的房子。没办法租出去的,自己家里都不够住。”
他从床上下来,拿过王佳佳手里的工具箱,笑呵呵地指着自己讲:“我家里还有个儿子,我和我老婆打算以后谁家老人先走,就把那套空出来的房子腾出去给我儿子。”他一边整理工具,一边心态积极地说:“其实我觉得我运气也算是好的,我和我老婆都是独养的,至少不担心会有兄弟姐妹吵着分房子不说,还能有个现成房子给我儿子以后结婚成家用。”
不管是哪儿的老百姓,其实大家都一样。王佳佳突然意识到,每个地方的人都是各有各的苦处和凑合。她看着师傅笑呵呵的面孔,心想,他难道真就不想给他儿子买新房子结婚吗?可能还是家庭条件和现实情况限制住了他。
不过,他心态好,所以讲出来的时候能让周围的人感觉到他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
“讲不定,你儿子给你买新房子住呢。”受到师傅鼓励的她,也还以同样的善良。
背起工具箱,师傅哈哈大笑,走之前说要承她吉言。但是,当王佳佳送他到合租房门口时,他却认真地和她说:“人呐,最重要的就是身体健康,开开心心的。赚多赚少无所谓,心态开朗最关键。”说完,他就叫她留步,不要送他下楼了。
人生真是处处都是导师啊。王佳佳关上合租房的门回到房间,她暗想,谁不想开心点?就是现在的生活状态,她想开心都难,因为周遭遇到的事情和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日落的晚霞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她看着逐渐暗下来的房间,淡淡地呼出一口气。目光瞥向床上脏脏的塑料纸,她卷起袖子管,小心地把它折叠好,从床上拿下去丢掉。
换上一套新洗干净的床单被罩后,落日的余辉已经完全被夜色给覆盖了个干净。她下意识地想要去开灯,可想到昨晚穿书的事情,她又陷入了纠结之中,生怕一个开灯就穿书了。
不过,穿书应该是小概率事件。她相信科学,所以还是壮着胆子把灯打开了。
随着按钮按下,房间里瞬间敞亮。新换的灯泡就是好,屋子里亮得地板都能照出人影了。
什么超自然事件都没有发生,周围的一切还是现代社会的布置。王佳佳松了一口气,并坐到了房间内的桌子前。她打开电脑,看着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显示19:00整,她摸了摸肚子,发现还不饿。
不着急吃晚饭,她决定先写一会儿小说。
登录写作后台,又是被BE负分淹没的一天。看着那些批她安排女主角离开男主角的负分评论,她很无奈。
回想昨晚她答应过淳勉要写一个HE的,现在随着她穿越回了现代世界,这个HE她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出来了。改写是不大可能了,毕竟都发表了。写番外看来也不可行,他都说了他不喜欢吕婉婉。反倒是这个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