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跳动起来。
“我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邱南天的身体贴紧蒋晏,小声说道:“我都很久没回去了,没有机会。”
蒋晏握紧她的手,只听她又继续说:“好开心啊,你能陪我回去。我觉得生活变得好有希望。”她的语气中满是憧憬和对未来的渴盼,蒋晏虽然一事不知,却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那种幸福。像是濒死者乍遇新鲜的空气,终于能够开始大口呼吸。他很想问问她所谓的希望是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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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第二天上午的机票。两人七点多就起了床,匆匆吃了口早饭便上路。机场停车不方便,邱南天没开自己的车,便叫了个网约车来。
司机是个东北大叔,看起来生活美满,一脸笑容慈祥又可亲,又爱聊得很。见两人互相挽着手上了车后座,就笑得眯起眼:“这是去度蜜月呀?”车开起来之后,大叔冲着两人打趣着。
路程远得很,邱南天跟司机侃起大山来,从旅行路线聊到计划生育,司机大叔爱吹点牛,邱南天也是个自来熟的,两人一唱一和打着配合。蒋晏没太插话,一直就靠在邱南天的肩膀上,看她嘴唇一开一合聊得眉飞色舞,开心的时候头发丝都要飞起来。他在心里叹口气,心想妹妹有句话还真没说错,这样生动又玲珑的邱南天,有谁会不喜欢她呢?
最后在邱南天聊完自己高考前的趣事时,车终于开到了机场。临下车司机冲两人挥挥手,爽朗一笑:“玩得开心啊!”才绝尘而去。邱南天也跟他道了别,两人拉着行李箱去取票。
蒋晏看着时间充裕,便安心跟在邱南天身后装小白,指挥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邱南天性格仗义,又毕竟比他稍大些,想着终于有个机会能让蒋晏反过来依赖自己,于是颇自豪地以姐姐自称,带着他忙忙乎乎检票办托运,精力旺盛得极。最终上了飞机邱南天才觉得累,瘫在座位上沉沉睡过去。
蒋晏眼看着她精力旺盛了一路,此刻终于知道累了,睡在一边像一个正在打盹的小动物。他无奈地给她理理头发,又叫来空姐要了一条毯子给她盖在身上。之后,也和她头碰头地躺在一起,一千多公里的行程,最好还是要养精蓄锐。
落地之前蒋晏很准时地醒了,频繁的出差养成了习惯,他在飞机上从来睡不安稳,看好了落地时间之后不用人叫也能准时醒过来。一边邱南天还睡着,不知什么时候右手还挽住了他的胳膊。蒋晏看看表快要降落,于是拍拍旁边的人。
“已经到了吗?”邱南天揉揉眼睛逐渐醒转,看着窗外的云层一片片升高。飞机正在缓慢落地。
“四十分钟吧。”蒋晏答,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估计得这样精确,于是又补充一句:“刚才广播说的,要这么慢吗?”
“差不多吧。降落都不会很快的。”邱南天根本没注意所谓的“破绽”,她还没太清醒,但还是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下。
锦城的五月尚未浸透暑热,但早已经褪去寒气,正是微风拂面舒服的气候。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故河,是距锦城八十公里的一个小镇,镇里的年轻人多出去打工谋生,所以居民并不多,但小镇修筑得相当宜居,阡陌齐整,绿树成荫,住起来甚是惬意。
从锦城到故河镇需要转乘两个小时的大巴,一天两趟,交通并不是很便利。蒋晏看着大巴车窗外坑坑洼洼的道路升起了点疑惑,不知道邱南天小时候是为什么住进这个小镇的?据他所知,她从小家境优渥,她的妈妈在物质上也从来没有委屈过她。而故河镇虽然建设得好,到底也是个小镇,生活条件肯定不如城市便捷富足,更何况十几年前还不知是什么样子。
他转身把这个疑惑问出口。邱南天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听到他的问话,她沉吟一会,目光有些躲闪,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开口:“因为……我爸妈当时,不太方便。”
她没说清,蒋晏自然没听懂。邱南天似乎又在思考,过了一会又补充回答:“我当时跟我叔叔婶婶住在一起,家里当时有事情,妈妈顾不上我。”
这次倒是一句完整的话,但邱南天并没说原因,蒋晏隐隐感觉应该是一件不小的事,他本想进一步问问,但话到嘴边又刹住了口。既然对方没说,他就还是想,等她什么时候主动开口再听。
其实连蒋晏自己都没发觉,邱南天在他心里的印象也在一点点发生变化。初见他以为她只是一个花心骄奢的大小姐,视旁人都为刍狗。时间一长却发现她有血有肉,有感情会流泪,有爱,更有苦衷。他开始想要进入她,想拥抱她所有的痛和遗憾,更想让她能对自己敞开心扉。但可惜,他还不够了解自己。
他依旧把这些异常,归结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