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十次呼吸的时间,现场只剩下十来个贼兵,正是兵器离手、彻底丧失了战意那一批。
这十几人有尿了裤子,有嚎啕大哭的,甚至还有一个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一直在高速闪转的魅影说停就停,用一个潇洒到极致的动作将他那柄造型古怪的长刀轻舞半圈收于身后,然后以天神俯瞰蝼蚁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审视着那十几个幸运儿。
“降?”
语气很轻,却仿佛炸雷一般惊得贼兵们齐刷刷跪伏在地上拼命磕头,就连抬头看一眼那个杀神的勇气都欠奉。
“降!吾降了!!”
“降!一早便降了啊!!”
爷!你倒是早说还可以降啊!我们早特莫跪了好么!
十几个贼兵没有丝毫犹豫。
他们很清楚,落草为寇还攻打县城,这等重罪即使投降也难逃街口当头一刀的命运。
但相较于面前这个俊美得惨绝人寰的魔鬼,贼兵们一致认为还是断头台上手持鬼头大刀、面目狰狞的刽子手要可爱得多!
然后,少年看到杀神迈步朝自己走来。走到近处才发现对方比自己梦中的身影还要矫健完美!
与之前的面无表情不同,杀神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淡淡微笑,眼中带有几分欣赏之意。
“伤势无碍否?”
少年傻傻看着对方天人一般的脸庞,心中想要膜拜,想要赞美,想要感恩,但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木讷地摇摇头。
“坐下,你这伤必须立刻包扎,……,有两处伤口很深,需缝合。你且稍作忍耐”
青年的语气和动作都十分温柔,少年就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全程毫无抗拒的任其摆布。
别说只是缝合伤口那点半痛不痒的感觉,就算对方现在抓起刀子朝他捅来,恐怕都再难产生什么反抗心理吧。
青年的动作很快也很有效,手法相当专业,似乎经常处理这种刀剑外伤。
少年身上的伤经过他的紧急治疗已经不再流血,痛楚也减轻了很多。
“暂无大碍了。还好未伤及筋骨,记得每隔两三日去医馆换药,最多月余即可康复”
青年收起随身携带的小型医疗包,拍拍少年的肩膀,顺手把他拉起来,还不忘微笑着赞了一句,“你很不错,比我年轻时可厉害多了!”
少年的脑子有点懵。您这幅样子能比我大几岁?
本以为是个冷血无情的杀神,为何突然就180度大转弯变成了热情温柔的邻家大兄?
少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然而青年可没给他慢慢适应的机会,他随意打量了一下萧条破败的朝阳县城,以及少年脑袋上代表着都伯身份的头盔,就理所当然对他吩咐道
“我看这朝阳县应该也没个管事的人了。如今天气炎热,当务之急,需立刻组织人手将贼兵尸身运出城外妥善掩埋,否则必生疫病!”
“喏!”,少年垂首抱拳,声音恭敬肃穆,因为虚弱还带着些沙哑,不过好歹算是恢复了语言能力。
“身体可还撑得住?你伤势不轻,观脸色已是失血过多”,青年不放心地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庞。
“幸得恩公及时救治,现已无碍!”,少年忍住伤痛,尽量挺直腰杆答道。
“既如此,善后事宜就交与你了”,青年微微一笑,抬手指着鹌鹑般挤在墙角的俘虏道,“对了,这些降兵我想征来牵马推车,不知合乎规矩否?”
“恩公说笑了,此战所获理当由恩公处置,在下绝无异议!”,少年的姿态放得很低。
“那就谢过小兄弟了!”,青年爽朗一笑,简洁干练地抱拳告辞,“朝阳诸事待兴,我等不便进城叨扰。山水有相逢,你我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豪侠气概。看得少年又是一阵热血沸腾,眼中的崇慕之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至于那十几个俘虏,见青年自顾自扭头就走,竟也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紧紧跟在后面,就像一窝刚被人收养的小狗崽那般乖巧。
二人刚才的对话他们在旁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杀神,需人为他牵马推车!虽然不排除事后卸磨杀驴的可能,但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啊!不比留在这里转天就被游街砍头强一百倍?
眼看对方带着一队俘虏就要走出巷口,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大声问道,“恩公!敢问恩公名讳?”
“洛飞,洛云书!”,青年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少年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拖着伤腿慢慢挪到巷口,向那卓而不群的潇洒背影凝神望去,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队率!城内城外的贼兵被前面那个将军及其手下士卒杀了大半,包抄两侧的百人队也已溃逃。只是……,那帮益州兵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