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这次贾琏可能的来意,迎春一边理了理衣衫,很快来到了小亭外。
林府虽然不崇尚奢靡之风,到底林如海身份摆在这里,府邸也不算太小,且一草一木,皆有设计,比如眼前这凉亭虽小,却也是掩在一片葱郁竹林之后,迎春在外面小道上站定,身形便刚好掩在青绿之后,视线刚好能看清亭内贾琏的动作。
之前贾琏虽然也喜欢衣饰奢靡华丽,但是迎春在贾府内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终究只是婆子们酒后碎嘴的话而已,这时候亲眼看他拉着亭子里上茶的小丫鬟的手摩挲不放,只觉一阵生理性厌恶。
距离上次见面其实也不过数月,但是此时的贾琏,虽然相貌和之前所差无几,整个人气质却已有了极大的不同。
如果说从前的他看来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儿,这时候更多的,却多了几分纨绔酒色之气。
“琏二爷怎么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似的?”站在她的旁边,司棋也有些疑惑地小声道。
她虽然不懂,可是迎春却立刻便明白了几分,心下冷笑:“是不是更有些他父亲,赦大爷的气度了?”
司棋恍然,随即更加困惑:“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琏二爷近日多了几分历练,更加沉稳了些?可是……”
总觉得不像啊。
“是多了几分历练,可惜,怕只是女人身上的历练。”迎春冷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抬脚进了凉亭。
“二妹妹来了。”贾琏方才背对着迎春的方向,听到她走近的动静,连忙起身,右手也迅速背到了身后。
“你先下去吧。”司棋吩咐那小丫鬟,看着那丫鬟连忙快步退了下去,才扶着迎春上前。
“二哥哥。”迎春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假装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伸手示意贾琏入座,“好几天没见到二哥哥了,不知道二哥哥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贾琏略略有些尴尬,知道二妹妹这是在怪自己最近都没怎么来关心过她,可是二妹妹如今住在林府,他每次来探望,都要先去见过林如海,那可是个探花郎,几次聊天,对贾琏这样胸无点墨的人来说,都是煎熬。
况且他从前对迎春也不算相熟,本来无甚话要说,既然已经把人送到林府,他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完成了,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后来贾母又额外吩咐,想趁此机会多探听些江南这边的消息。
至于迎春这个妹子,看贾母的意思,本也不甚放在心上,他因此渐渐地也就不怎么来看望这个名义上的妹子了。
“二妹妹这话,是怪罪做哥哥的了。确实是做哥哥的疏忽了,本以为你来了林府,自然有林大人教导,做哥哥的也就放心了,却没想过林大人到底是外姓男子,与咱们虽是亲戚,到底有诸多不便,”
他说着,长叹了口气,摇头懊恼,
“这才让妹妹疏于管教,做下此等错事,为兄的今日来,就是道歉的,也是为着妹妹日后考虑,想着能否挽救一二。”
“错事?挽救?”迎春挑眉,抬手安抚住身后几乎要气炸的司棋,轻笑反问,
“二哥哥今日,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只是我却不知,我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还请二哥哥说清楚。”
“你还不认!我且问你!那林四小姐,本是林府贵客,身世可怜,却品性高洁,当日虽然对你有所误会,却也是为你着想,才出言劝诫,你又为什么当众编造了那些话来诬陷人家!”
贾琏说着,霍的起身,指着迎春怒道,
“这是其一。
其二,你身为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说好好守着本分,日日出门,不是同那些和尚厮混在一起,就是同那些下九流的贩夫走卒在一处,如今谁不知道,你贾二姑娘的名头?天长日久,你的清誉还要是不要了!”
迎春沉默地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二哥,忽然笑了。
“你还笑!”看她反应,贾琏似乎更加生气了,怒道,“我同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你着想!你虽然年轻,可这些道理不该不懂!如今……”
“人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当琏二爷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不得了正经事,没想到,只是为了个才认识的女人来怪责自家妹子了。
我就说么,二爷速来花粉丛中忙碌得很,怎么忽然想起我这么个妹子来了。原来如此,看来是有美人提醒了。”
迎春甩袖坐到凳上,司棋立刻沏了茶端到她面前。
她稳稳端起,却不急着喝,而是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贾琏,“琏二爷说来也算见过世面,什么时候也染上了这人云亦云的毛病了?还是说,这次的美人如此难得,让经过见过的琏二爷也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贾琏回过神来,一时间虽然还无法将眼前这个口齿伶俐,眼神犀利的女子和自家那个从来不敢抬眼看人的庶妹联系起来,不过既然说到他眼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那自然不能任由人肆意侮辱。
“你胡说什么!可见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