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误会了,我沙眼。”
贺朗扑哧笑起来。
“你们几个干嘛呢?”教官呵斥道。
我们几个赶紧闭嘴。
但他还是走过来了,“你们四个,每人五十个深蹲。”
贺朗嘟嘟嘴,给了教官一个幽怨的眼神,教官丝毫没有理会。
一
二
三
四
······
五十个深蹲下去,我倒是还好,贺朗有些撑不住,原本就瘦骨嶙峋的身子骨,越发难以站立,摇摇晃晃了好一会儿。差点倒在欧浩文怀里,幸亏被我接住了。
“小心。”我对怀里的她说。眼神不自觉地瞥了一下欧浩文。
好不容易挨到午饭时候,经过一早上的训练,到正儿八经补充能量的时候,我却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饭还是得吃。”贺朗叮嘱我。
我俩吃了三十个饺子,吃完回宿舍午休。
躺在床上,贺朗给她妈妈打电话,哭着说教官让她做了五十个深蹲,膝盖都废了。
哪有那么严重。
她妈妈心疼极了,恨不得立马赶过来给她办转学,但转念一想,到哪儿不都得军训,忍忍吧。
“我妈让我忍忍,你敢信吗?”
“我信啊。”
“你也没人性,你跟我妈一样没人性。”
哈哈哈哈哈。我不厚道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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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到最后两天,我所在的连队要在汇演上表演个队列变换,有一个动作,我一直做不了——
教官竟然让我们处于中心位置的几个女生,膝盖跪地,然后上半身往后倒,等音乐变换后,再立马起身站起来。天呐,我就是个直人,怎么做得了对柔韧性要求这么高的动作。
于是,我在倒下去的时候,起不来了,帽子还挡住了眼睛,我无助地躺在地上,除了帽檐缝隙里的天空,我什么也看不见。
音乐还在继续,教官的声音顺着扩音器传过来,“那个女生,怎么回事?还小蛮腰呢,请立即起立。”
我倒是想起立,但是起不来啊呜呜呜呜。
帽子依旧挡在眼睛上,腰部一点力气都没有,真是起不来。
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触摸到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起来,在那一刻,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幸福,几乎是被安全感包围。
我赶紧把帽子扶正,定睛一看,竟然是欧浩文。
“那个男生从哪儿冒出来的,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教官立即呵斥他。
他踩着小碎步归队,大家也继续训练。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砰砰的,这真是十几岁才会有的心脏啊。
兴许是教官看我做得那么难看,于是改掉了那个无比柔和的动作,不知道节目是否会因此减少什么魅力,但是可以保证的是,演出没有出现“有人躺下无法站起来”的尴尬插曲,汇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汇演结束后的晚上,学校要举办一个迎新晚会,作为对我们高中生活的迎接,也是对军训生活结束的告别。
这晚,按道理来说,大家不用穿军训服。
晚会八点开始,我们宿舍从下午四点钟结束汇演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梳妆打扮。
贺朗穿了件极短无比的小短裤,但是好在没什么肉,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电线杆,不至于有什么不该有的联想。
苏雪儿穿一件粉色连衣裙,头戴粉色发箍,整个人看起来根本就是个小公主。
我懒得换衣服,依旧穿迷彩服,反正也是高中最后一次穿迷彩服了,就当做个纪念。
“我先去吃饭啦。”苏雪儿蹦蹦跳跳的,跟我们打招呼。
“去吧去吧。”我说。
等苏雪儿出去,颜琴琴突然拉高了声音说,“打扮那么好看勾搭谁啊,家里有钱了不起。”
我跟苏雪儿也没有很熟,但听这话也不舒服,这人能背地里说苏雪儿,也就能背地里说别人。我正打算回击几句,贺朗对我使了个眼色,“吃饭去不?”
行吧,吃饭最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刚一进餐厅,就看到宋冰跟欧浩文坐在一起吃饭。
“他俩啥时候这么熟了?”
“谁?”贺朗问。
我指了指餐厅里那两位。
“人家是室友啊,一个宿舍的,当然熟,你和我不熟吗?”贺朗拉着我的胳膊撒娇。
“你别膈应人。”我松了松她紧紧拉着我的胳膊。
“就膈应你!”她拉得更紧了。
行吧。
“嗨!”宋冰冲我们打招呼。
我们笑了笑,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