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传来。
许夭夭回头一看,糟糕,是刚刚那个扫水僧。
“哎呀,就吐一口,不是故意的,出家人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你当没看见我啊。”
“地上的东西你也捡来吃,也不怕拉肚子。”小沙弥不屑的说道。
这句话,倒让许夭夭回忆起过去一件极为有趣的小事。
五年前,许夭夭陪娘亲来金山寺上香,认识了赵小二,那时他还刚入金山寺。有一次,许夭夭在后山上摘野樱桃,听见一个小孩的哭声,许夭夭以为他被欺负了,那段时间许夭夭正看七侠五义,好打抱不平,许夭夭二话不说就要替他出头,他说他不是被人欺负了,他只是想家了,许夭夭问他那回去不就好了,他说回不去了。那年钱塘水患,淹死了不少人,许夭夭估摸着可能他也是一个流民,没办法才准备出家当和尚。于是对他说:“要不你来我家吧,我只有个弟弟,老是和我作对,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当我哥哥,帮我一起揍他,我一直都想要个哥哥。可惜自己蹦跶的太快。”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你在家是兄长,要大度些。”他语重心长的对许夭夭说。
“那你来我家当大哥,我不就是老二了吗。”
“我不能离开这里。”他闷闷道。
“莫非你亲戚把你卖给寺庙了,我可以替你赎身的。”
他狐疑地看着许夭夭:“你有钱吗?”
许夭夭一本正经地说:“娘每年给我请夫子都要好多钱,我让娘别浪费给我念书了,我上学堂的钱全给你赎身用,怎么也够了。”其实她心里想着的是,反正也不爱念书,正好找个由头。
谁知那赵小二气愤道:“科举是大事,你作为长子,怎可以如此胡闹。”
许夭夭百口莫辩,又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个女的。于是只能哑巴吃黄连,闷了一句:“这怎么是胡闹呢,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他神色缓和,带着还没干完的泪水,用浓重的鼻音说了句:“谢谢。”
“那我回去给我娘说了啊。”许夭夭道。
“不用,我其实是自愿留在金山寺的。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去其他地方了。你不是想要个兄长吗,正好,我也没有兄弟,从今往后,咱俩就以兄弟相称。”
于是,许夭夭糊里糊涂有了个流民哥哥。
他见许夭夭在地上捡野樱桃,许夭夭捡起一颗,递给他,他却皱了皱眉:“你这是在作甚。”
“给你樱桃吃啊。”
“地上的东西你也捡来吃,也不怕拉肚子。”他把樱桃扔掉了。
“那怎么办,我摘不到啊。”
“我帮你。”
长得高就是好,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儿一样窜上树,给许夭夭摘了好多山樱桃,吃的许夭夭晚上拉肚子,跑了5趟茅厕,那真是令人难忘的一天啊!
可惜赵小二不知现在还在不在金山寺。
他要是知道她来了,会很开心吧!
“师叔。”扫水僧忽然对着前面福了一福。
许夭夭回头一看,是昨天那个金衣僧人。
“觉悟,你下去吧。”金衣僧人道。
原来扫水僧和觉远是一辈的。
“地上的东西你也捡来吃,也不怕拉肚子。”金衣僧人道。
许夭夭愣住了,一时不清楚,他究竟是刚刚听到了觉悟和尚的话,还是有其他意思。
“还是这么爱吃樱桃。”金衣僧人又说了句。
“赵小二?”许夭夭迟疑。
“那是贫僧的过去,贫僧现在法号——道信。”
“你真是赵小二?”
金衣僧人点点头。
回忆如潮水涌来,一时间,道信也有点恍惚。
出家那日,师父对他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可那天晚上,他却梦到了和他一起去草地捉蛐蛐儿,去后山放风筝,蹲在地下看蚂蚁搬家。
了断尘缘原来并非那么容易。
“赵小二,你现在发达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了,当初结拜时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呢。”
“许施主。”
“不要叫我许施主,你以前都叫我许夭夭的。”
“许施主。”
许夭夭拔腿就走。
“许夭夭。”后面传来极轻极小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许夭夭嘴角绽放出得意的笑。
她回头命令他:“赵小二,帮我摘樱桃。”
道信无奈地看着:“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有人时,你只能叫我的法号。”
“好,好,好,道信禅师,道信法师,道信大师。”
一别经年,他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性子,以前就经常戏弄于他。
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