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青听闻江南旧事,有些兴趣问道:“江南才女,不是常事?”
那女子道:“就是因为她祖籍并非江南一带,而是越州人,父亲还曾坐到两广总督的位置。原说她这般的出身,又出落得沉鱼落雁,好像是要送去选妃的。但是可惜了,二十年前她父亲暴毙,家中又无兄弟,她们母子二人竟被苏家其他旁支给排挤了出来,还叫她的一个堂妹进了宮去。”
那女子见也青似乎有了些情趣,反倒轻叹一口,说:“罢了罢了,这可是官宦人家后院的事儿,奴家不该再说。”
也青轻笑一声,说:“不该说也说了不少,该不会这样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你并不知道其他隐情了吧?越州的事儿,你知道得这般清楚?”
那女子原以为自己一停,也青多少会再给些打赏以便听完,却不曾想也青这般抠门,这些倒是有些语塞,但片刻后又说:“小公子若是这般说,那奴家更加不该说些不清楚的事儿了,您若是有兴趣不如奴家再讲点别的。”
也青真真好笑,这人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机密的消息,该是有了要价的筹码,却不知道人最忌讳不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
也青道:“你这个岁数还要在这楼里讨生活,你的赎身钱要多少银两?”
也青想的是,若是她再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也青也能付了这钱,将人带出去除掉就是,也算是浪费时间以后,让自己舒一口气,
那女子一怔,接着便是大喜,想这小公子恐怕是个呆子,竟直接给开了帮她赎身的条件,故作矜持的答道:“奴家虽然岁数大了些,但是也是有不少熟客的,身价可是不低,也是好几百两的数。”
见这女子神情,也青知道她只听到了话面意思,觉得也有趣,淡然地点点头,好像对这价格一点也不在意,其实她心里知道,年轻女子总是层出不穷,而阔绰的客人并不多,这个女子年轻貌美时的熟客现在也早是那些小姑娘的座上宾了,岂会多给她一个眼色,按她如今顶天不过十几两。也青暗暗自嘲,自己当时被卖了几两,还是几十个铜板,要论不值钱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也青并未再接着说赎身的事儿,只是冷冷盯着她,倒叫那女子有些拿捏不住也青的心思,只好接着说起:“奴家在越州生活过,那时身边可全是达官显贵,为着讨我欢心,他们什么故事也同我讲的,我能知道些贵人们的私事儿真的不稀奇。”
女子说着,似乎也回到了当年众星捧月的岁月里,神态得意了不少,说道:“十几二十年前,那苏夫人还是越州的苏娘子,才名远播,美名嘛,更是远播了,究竟是美还是丑,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没人知道,毕竟人家名门显贵家的小姐,我们这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但是越州没有人不知道苏家有一女,如西子在世,您可不要问我这话是谁说起的,我可真的不知道,就好像这话一直有人说一样。
当时宫里来人选妃,听说都是马不停蹄地去了苏府,刚好又有从宫里跟来的侍卫夜里到我们那里消遣,自然要炫耀一下自己是为皇上办大事的人物,便和我说了好多苏家娘子何等美貌,就是不爱笑,也是冰山美人。
我问他们如何知道,那未来的娘娘能让他们瞧吗?你猜他们说什么,说是公公告诉他们的,连不是男人的都觉得美,那男人见了可不得迷得死去活来。”
女子讲到此处,满眼的艳羡,从不同的娘胎来到这世间,有的人就要一世笑脸讨好,才能用最好的年华换几斗米,可有人却连笑颜都不愿展露,就有人颂唱她的美,把人世繁华摊开在她眼前。
而后,女子突然又露出了惋惜之情,说道:“但是选妃才开始不过几日,就开始有人说起苏大娘子与男子有染,竟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一开始无人敢信,毕竟是官家小姐,难不成真的和话本一般,而且苏家四处说了不得传谣否则重罚。
可是谁曾想,直到越州的几家闺秀要一道去京城了,仍不见苏娘子的影子,虽然苏家只想偷偷去找人,但是其他官老爷可正愁没有机会给他苏老爷扣个不敬的帽子呢,因此不过几日,全越州都是拿着画像找苏娘子的人,不是为着赏金,就是为了看笑话的。
谁知竟是找了有月余,直到苏府里传出大娘子从府中一口多年未开的枯井里捞上来了,才算了了。可是奇怪的就是,等到宫里来的大人们都启程回京了,约莫两三个月吧,一个苏娘子竟回来了,至少那女子在苏府门口说自己是活的苏娘子,毕竟一开始那门房快吓死过去。”
女子讲到此处,忍俊不禁,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下去:“这热闹又叫三条街的人都看了去,我当时自然是冲在最前要看个清楚,只见到那苏娘子并非一人回来的,而是一个俊秀男子送回来的,那男子是身量不高,但是却丰神俊朗,一股子仙风道骨,和苏娘子一个柔柔弱弱的可人儿站在一道,真叫人赞一句郎才女貌。
但是,苏家岂敢有欺君之罪,是死活不认这个苏娘子,只说是苏娘子的丫鬟思念小姐得了失心疯,但是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