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上位的时间计算,周佑安的时间好像不多了,建臻二十三年景岱上位后正史里再没有他的身影,他的结局都是各种野史上写的不明真假。
“周佑安,你有什么理想或者说想做的事情吗?”酒壮怂人胆说得没错,沈诺希没忍住心里的话。
“奴婢祈愿百姓食能裹腹。”
小冰河期带来影响灾难频发粮食产量下降,冬日外面多是冻死骨,沈诺希在京中时没见到过,随母亲去江南倒是切实见了民间疾苦。
“你做的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是,奴婢能力微薄。”
“会有那么一天的。”沈诺希撑头看着他,自己就来自那个时候。
“周佑安,你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比如买座宅子或者娶位夫人。”沈诺希借着酒劲发问,平日里周佑安从不谈论自己,就连讲述经历也刻意模糊自己的存在。
“奴婢不值一提,有处栖身即可,宦官之身怎敢耽误清白人家小姐。”氛围太安逸加上酒的催化,周佑安跟着沈诺希的话说了下去。
“周佑安,你是一品大员,普天之下能比你官位还高的也没几个,而且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是耽误人家,明明很多人都高攀你不上。”
这些周身的事物官阶对于周佑安来说好像都不能增强他的自信,每次提及自身都把自己放进尘埃。
周佑安只是嘴角挂上了浅笑并没有辩驳,沈贵人未经世事也不曾接触过他这种杂碎心存良善,等日后出宫嫁人掌家见的人多了就会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天真。
两人一来一回话茬倒是没停,沈诺希把那些沉重的想法排出脑海只专心与此刻,灯火中喝多酒的周佑安脸色有些绯红又是另一种模样。
听到窗外打更声还有一个时辰沈诺希要去请安周佑安也要参加朝贺,再迟一会紫禁城就要醒过来进出就麻烦了。
沈诺希简单收拾把碗碟放进食盒,酒水留了下来,反正放在小坛中也不会过期,出门前顺手摸了下手炉确认还是温热的才放心离开。
摸手炉的时候和周佑安的手接触了刹那,两人喝的都有些晕乎沈诺希没在意周佑安不敢在意。
沈诺希换好衣服整理妥当刚好赶上时间,这守岁可是真圆满来这十几年通宵盘算都是为了周佑安,初一请安依旧繁杂好在去年经历过今年也不至于太过棘手。
傍晚和姐姐吃饭时同景岱提起给他找学伴的事情,毕竟是要和景岱朝夕相处如果不合他的性子也是容易生事端。
本以为景岱会说全听母妃安排,结果看他支支吾吾好像另有打算,“景岱可是有心仪的对象,找学伴自然是你的想法为主。”沈诺希看他一脸欲言又止就知他有事没说出口。
“姨母,我出宫围猎时其实遇到了一个朋友,那天围猎天色有些阴沉,我不小心和大部队走散,可能走到了林子边缘遇到一位少侠。”
景岱看沈诺希问他,干脆说出自己的打算。
“少侠?然后呢,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他是南方玄清宗出来游历的,也是无意进了那片林子,后来他带我走了出来,我们又在林中邀约了几次,我和他性格相投。
之前没曾提起是害怕母妃担忧,路程遥远也不知御医有没有带足药品,万一惊扰到母妃儿臣实在愧疚。”景岱说完起身向沈流玥行礼一拜到底。
沈流玥给了沈诺希一个眼神,沈诺希继续问道:“那个少侠叫什么名字,如今可在京中?”
“他叫李离轩表字裕之,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他在京中租了个院落打算住些日子。”景岱一五一十回答着沈诺希的问题不敢隐瞒。
“他今年多大,有表字是及冠了吗?”
“没有姨母,是师傅看他聪慧赐字早,他今年十四。”
十四倒和景岱差不太多,宫中孩子大多早慧,外面如果不是大家培养的公子怕是一辈子也不识得几个大字,更遑论文学修养。
“那,景岱是想请他做自己的学伴?不知李公子对你所学的可略知一二。”既然景岱提到他有这个念头沈诺希自然顺着他的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