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很多男人都是从这里开始变成男人的,但是李欣桐没有想到,他自己挑了个地狱级别难度的剧本,上来看似很轻松,但是截止到现在,挑选过这个剧本的人还没有几个完成的,但是大家请相信他,陪伴他、期待他的一次完美谢幕。
人类还是害怕未知而害怕,就像贼害怕警察,把东西装在后备箱的归纳箱里,上锁,李欣桐还是有意思不安:“放在这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吧,只有我自己问自己。”开车的时候都左右顾盼的,不是怕别的,要不是和陈如雪那晚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还得替老板大叔担着心,开着的这台老尼桑早该去做保养了,尼桑的发动机以前都是嘶鸣声,现在好像是几十年的老支脉炎,四轮定位也要做了,以前是躺在医院急诊的平车上,现在颠簸得就像一头老驴伏骥,争取到达,李欣桐随时准备下去推着它,就像歌里唱的:“我有一只老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随时警惕着。
对了,还要去看看老板大叔宋立斌同志呢,应该去看看了。
李欣桐正赶往肿瘤科的住院部,肿瘤科是单独的五层楼,在老干部病房楼旁边,手术室在门诊的十四十五楼,这都是医院的分配楼层给科室的常识。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李欣桐还是需要是看一眼的,最好是献策献力那种活儿,这几天,陈如雪猫一阵狗一阵的,让李欣桐觉得爱情让女人的心情真的变幻莫测,也稍微体会到了一点母亲平时偶尔的坏脾气可能不是因为自己,生活啊,爱情啊,工作啊,没有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没有什么比有困难有危险或者面临艰难选择的时候,最亲的人日夜守望,一直走到老板大叔病房的门口之前一直在思考着人生,自己的和别人的。
走到患者宋立斌的病房门口,身姿还没有靠近,心还没有抵达到病床的旁边就听见了三个声音,一个虚弱但是带着反感,两个小声讨论着什么,带着肆意妄为的炫耀和跟旁边病患无所谓的心态,这三个人我知道是谁了,真是JR一帮,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古人说对了。
“你是真不要B脸啊,我自己扛着二十多斤的机器,自己一路小跑过去,就没人过来推一下吗?我给出方案,顺道还治疗了老板大叔的房颤和心律不齐,手术顺利,数据正常,我一个人干了一大半的活,你还有啥好说了?”和尚说的。
“你放屁,老板大叔的事儿,我预约你,你敢不接吗?你信不信陶夏能在她的停尸房等着你,把你那心肝脾胃肾拿出来给你称个重,看看你的胃容物,测测你的温度,观察一下你的皮瓣。就你还敢说自己干了一大半活?其实就是开头和结尾,中间看了几次数据,剩下不都是在旁边玩吃鸡呢,让你过来看一眼,你还得先等着落地成盒,你们现在麻醉的都这么个工作态度吗?”陶胖子的声音传入门口站着的李欣桐的耳小骨中。
“你不尊重我,以后就别跟我预约,咱俩肯定是配合不了,要不是为了老板大叔,你看我能理你不,我TM给你排到下辈子,我的工作态度就是让你绝望,呵呵,我就气死你,今年你的SCI发表了吗,我认真地请问你?”和尚这是要兄弟反目,语言攻击中带了点中伤和侮辱,虽然是兄弟,但是肯定不能放过。
“你俩,说得真好,但是我现在想说,你俩能不能滚出去。”宋立斌愤怒了,这两个人太讨厌了,这是预后不良的前兆啊。但是,完全没有让现场的气氛降温或者尴尬。
两个人还在继续说,这两个穿白大褂,胸前戴着副主任的铭牌,在这个虚弱病人的面前在他的床边各站一个,陶胖子抱着胸,和尚掐着腰,面对面,互怼盘道!
“别闹了,兄弟们,我好歹也是医学博士,好歹是美国博士工作站回来的,你们能不能不吵了,也咨询我一下,我可当时也在手术室内。你们太过分了。”李欣桐企图制止他俩不是争吵的吹牛。
“滚。”“滚。”两个人同事不响应李欣桐的号召,可能不是不响应,可能是无视。
“你们仨,对。说的就是你们三个,帮帮我的忙,能不能一起滚出去。”大叔这话让同病房另一位病患大哥以及家属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时候李欣桐的目光变得温暖炙热,能燃起一团烈火,只有亲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那样的欢乐的情绪,美妙的声音,其实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也就在这时候,李欣桐的口袋里手机又响了:“李欣桐你在哪,我爱你,我妈给大叔按照你的营养菜单,做了一些,我现在送过去给他送过去,你帮我问一下,我用的是你送我的保温桶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