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早餐,图片里是甜粥和蒸饺,因为次数太多他甚至已经知道了韩文灼一日三餐的规律以及一周七天的食谱。
想到那天的事情,怒火依然高昂。
他回了一个“嗯”过去。
视线仍然留在屏幕上,可对面却没有再继续发消息过来。
……行吧。
喻文州关掉了手机。
其实他根本不是这样情绪化的人,平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也都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自己。
这次显然是有点失控了。
这种失控来自于不平衡。
来自于脱离掌控的走向。
来自于不可忽视的危机。
想要发脾气,或是和她讲道理,甚至干脆强硬一些,告诉她以后不许和少天单独出去。
但是他完全,没有,身份或者立场去这样做。
掌心有细微的针刺一般的麻痹感,像过电一样,从皮肤纹理间滚过,沿着筋脉越来越汹涌。
想要发泄。
想要她听话。
想要她听自己的话。
想要她。
……
喻文州不知何时放下了手机。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其实不算第一次了。再听见她和张佳乐告白的时候,或者是电话一直占线的时候……
但是这次格外强烈。
甚至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挫败感。
时间还很早。
学校的早课和食堂开放时间限制了韩文灼的起床时间,现在大概是在食堂里吃饭……和她的室友一起。
带着画具?
或者是速写本。
喻文州看着天花板,缓慢地思考着,另一只手探入了浅蓝的被褥里。
手轻巧地动作起来,他微微蹙起眉,想着韩文灼的课表。
等下是理论课,要去大教室上。
她会从食堂后面的草坪走,那边种了很多阔叶树,会比较凉快。
路上会遇到同学,也许会打个招呼。
会被……搭讪吗?
右手不受控地用力,掌心似乎又泛起了电流。
一丝闷哼吐出来,喻文州支起了一条腿,有些热一般蹬了一下被子。
睡衣衣摆凌乱,露出来的一截腰纤瘦白皙,现在却肌肉绷紧,薄薄的一层肌理顺着腰侧的骨骼延伸,只隐约看见露出来的“CK”字样。
曲起的腿慢慢放下,有一滴汗从腰线滑到睡裤边缘。
阿灼……阿灼……
无声地呼唤千百遍,
用手指、用声音沙哑的嗓。
用嫉妒作捆缚的网,
熊熊燃烧。
在妒火的掩饰之下,是他真切感受到的悲哀。
因为她完完全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心没肺。
像她喊谁都是哥哥,和谁都是天下第一好。
没有特例。
喻文州闭上了眼睛,加快了速度。
有压抑的声音从紧抿的嘴角溢出来,牙齿咬住了唇,空着的手抓紧了枕头。
青筋因为用力而浮现突起,隐隐颤抖着,战栗着。
似痛苦,似欢愉。
“嘀嘀嘀——”
是特意设置的专属铃声。
喻文州的动作顿住了,带一点湿意的长睫慢慢睁开,他拿起了落在一旁的手机,用左手划开接听。
突如其来的高涨和满足逼迫着他,
几乎是机械地,自发地,一下又一下……
*
“早上好呀!是这样的,下周我们开运动会,我看了时间刚好是你们比赛结束之后哦,要来玩吗?”
你压低了声音,拿着没喝完的豆浆在大教室角落里悄咪咪打电话。
老师还没来,就不算划水!
“……好。”
喻文州的答复隔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你有点奇怪,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太对劲,难道是……
“你生病了吗?不舒服吗?”
“诶?听得见吗?”
那边却没有了答复,但是电话没有挂,你很奇怪———
喻文州能想象到她此时的表情,因为疑惑而皱眉,嘴角微微下垂,接下来就会……
你看了看屏幕,信号没有问题。
“…哥哥?”
“……嗯。”
这次的回复格外快,简直像是提前有所准备或者说……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喻文州平时说话的语调是平稳的,像“嗯”“好的”这种语气词尾音是向下走的,可是刚刚那一声……明显是上扬的,带着一点起伏和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