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面前的男人为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尤娜忍不住别过头去,刚止住的眼泪又从眼球里沁出几分。 他们都会被宰了的…… 用手背抵住双眼,她用嘴呼吸了几下,感受到鼻子的堵塞感严重极了,缓慢地用手里结果的帕子用力地拧了下鼻涕。 “……” 发出了有些不雅的声音,这是她完全抛弃五条家教条的第n次。 自己不能再挣扎,只能任由他们处置,不然他们一定会对朋子女士和良平外公下手…… 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只差一点了,偏偏他们被抓了…… 他们出了杜王町吗? 自己在那座小镇留下了足够的人手保护着…… 不,事到如今,她清醒的时间太短了。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如果老橘子们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坚信他们能够牵制到自己,哪怕一瞬间也够了。 他们将亲自去杜王町抓人,多少人手都不足以带着东方家的人逃离。 “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快走吧,别管我了……”尤娜抬起头,双眼通红,眼白上也爬上红血丝,这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疯狂。 她本想让远处的暗杀小队直接把这几个倔强的家伙带走,但对上空条承太郎那双眼睛,尤娜的话语蓦地卡在了喉咙里。 该怎么去形容呢?冷静,平淡? 是也不是,这样的目光似乎能从她的体表洞穿进,直接窥见她灵魂的深处。 是千帆过尽,似乎轻易能理解到她的处境那般。 是……一种,慈悲? “他们……”她声音突然哑了般,“会把我杀掉。” “也或许会把我的尸体收集起来,送去研究。” “可能研究不出后,从福尔马林里面拿出来做成「咒具」。” 云流被止不住的风吹散了,海面上渐渐恢复了平静,咸湿的气息与炙热的温度交织着,太阳的恩惠重新洒落于这片沙滩上。 在那双眼睛底下,她像是在审判台之下申冤的苦主,内心麻木空洞的感觉莫名消散了些,从中升腾起来的是一颗种子。 圆润又漆黑,包裹着不知名内核的种子。 收到不公义待遇的「人」将自己的诉状一一告知于面前之人。 而这位「法官」半蹲在地上,身着一套洁白的装扮。 他屹立在她身前,金色的光芒从身后照耀而出,刺得少女通红的眼里又要落下泪水。 尤娜紧缩着瞳孔,怔怔地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迟钝地读着。 她的大脑嗡鸣,几乎是以为自己身处在另一方空间内,还没有从芬妮制造出的「推演」中脱身。 廉明而公义的「法官」一双蓝眼睛深邃而明亮,世俗的混沌并未沾染上他一分一毫的洁净,他的灵魂仍旧炽热,他的心依旧闪耀。 他说道: “我会留下来帮助你。” “不只是我。” 他们如果知道了,也会这么做的。 空条承太郎这么想着,看着面前一脸呆呆的少女,她浑身狼狈,血迹,沙砾,灰尘,伤痕愈合后结起的痂……这些都无一不在昭示着别人,仿佛在代替其主人说出一直不肯说的话: 「你瞧,我被压力逼得已经快要崩溃了,我要发疯了……哦我已经发疯过了!」 她的精神似乎长期被压迫着,超出了本身拥有的值域。 怎么会看不见?怎么会发现不了? 为她而来的每个人,心里都牵挂着她。 东方仗助在谈话的过程中时不时眼神就飘过来,少年的不专心连他最好的朋友都发现了,虹村亿泰疑惑地问道: “仗助,你在干什么啊,一直看尤娜那边,不是说要打听吉良那家伙都说了什么吗?” “……” 最终还是岸边露伴拯救了红了两个耳朵的少年。 “亿泰,太大声了……还有,你说漏嘴了。” 暗杀队的贝西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大哥,悄悄说道: “呐,普罗修特大哥……我们能不能拉这个新人入伙啊?”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比自己还要好欺负的,肯定不会像当初尤娜那样使唤自己! 她还吓自己! 想到刚加入时少女表演展示的「艺术作品」,贝西握紧了拳头,声音更加压低下来: “我觉得我们暗杀队需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