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匀侧过身,引着她往反方向走,秦江笙一看是自己回宫的方向,摆摆手说,“我陪着你走到宫门口吧,我宫里离这远,绕来绕去的多累啊。
秦匀其实没去过秦江笙宫里,只是大概知道在什么位置,觉得有道理,就换了个方向往宫门口去。
“最近有没有缺什么,哥哥短时间都不会离开京都了,能给你送进来。”
“哪能缺什么,爹爹不也在宫里么,有你们在这,谁能亏待着我。”
“笙笙记得就好,不管在宫里还是宫外,有大哥在,没人能委屈你。”
若不是她当时不理智地赌气进宫,现在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若是她与傅季的私情揭发,必定是要连累哥哥爹爹的。他们都一心为着她,她却只会害了他们。
秦江笙不由低落起来,只是垂着头点了点。
京都多雨,特别是在初夏,有时候冷不丁地就给你浇下一阵。今天天色不是太好,一大早就黑沉沉的,空气又热又厚重,像是傍晚在晒得滚烫的地上浇了一脸盆的水,蒸上来了水汽。
秦匀抬头看看天,“瞧着是要下雨了,下就下吧,下了天气也能舒服些。就送到这儿吧,正反明早哥哥还是要上朝来的。”
秦江笙点点头,忽想起出门前让安禾把宫里做好的早膳拿了一些,“哥哥,把甜糕和山药银耳汤拿上吧,你早起总是不愿吃些东西再进宫,肯定该饿了。”
安禾从后面的宫人处接过锦盒,递给秦江笙,秦江笙正要伸出手,一队身穿砖红色侍卫服的人整齐地跑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正常侍卫巡逻也是有的,但大昭的巡逻的侍卫穿的是棕黄色的侍卫服,佩剑别在腰上,这种佩剑在手的,且着砖红色的,只有负责捉拿要犯的锦衣卫。
“这是怎么了?”秦江笙向前一步发问,有些气愤,秦匀拉着她把她护在身后。
“范听,你一大清早把我围着,所为何事?”
围得结结实实的锦衣卫默契地缺出一个口,穿着藏青色飞鱼服的白面男人一步步踏到两人面前。他面上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还朝秦匀作揖,“贵人秦大人不要见怪,范某只是听上头的命令做事。”
“那我请问范大人,我错在何处?”
“太医院方才传话,那两个宫人病情突然加重,情况与秦大人记录的湘县瘟疫状况无二,而皇上下朝后也觉得不适,只恐怕……”
秦匀脸色发白,“怎么可能,昨日太医院分明说了,宫人的病与瘟疫毫无关系,怎么今日忽然就得了瘟疫。”
秦匀越说越觉得蹊跷,抬脚就想去太医院亲眼看看情况。还没走几步,森冷冷的长剑架起,拦住了他的去路,金属泛出的白光印在他的脸上。秦江笙心里一抖,叫了一声小心。
“一切还不清楚,范某也相信秦大人的做事能力,您先跟我走一趟,相信圣上英明,不会冤枉了大人。”
秦匀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此随便地死在锦衣卫的剑下还是不甘愿的,他哼着气,往后退了一小步,“行,我就在宫里多待上一会,范大人,有劳把吾妹送回她的住处。”
范听应下,秦匀挺胸走在锦衣卫的前面,反而像是带队的人。
范听回头向秦贵人看去,她手上还抱着锦盒,脸上已没有方才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锦衣卫离开的样子。一两滴雨在这时降下,打在她的手背上。
“秦贵人,正好顺路,臣送你回去?”
秦江笙抬头看了许久,“不劳烦范大人了,只是下雨了罢,天又没黑,我自己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