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劭信?”
刘骏山压低了声音,朝陆曼霜耳边靠了靠,开口道:“阿萧告诉我姐姐落水时,江兄就在一旁,他懂些药理,一听这事儿便说姐姐这身子经不住寒气,便要亲自来瞧过才放心。”
“你可答应了?”
刘骏山点了点头。
陆曼霜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啊,你是我弟弟,来我院里没关系,可江劭信他来,传出去岂不是又要多些流言蜚语。”
“谁敢乱说,我就打断他们腿!什么都不如姐姐的身子重要。”刘骏山站起身,开口说道,“我去喊江劭信进来。”
陆曼霜点了点头,待刘骏山走后唤来青葙,让她用口脂在自己嘴上擦了擦,想让整个人气色好一些。
江劭信神色匆匆,跟在刘骏山身后踏进卧房。
他一进门就开始寻找陆曼霜的位置,瞧见她侧靠在床上,又冲他笑了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陆姑娘。”江劭信唤了一声,“还望姑娘别介意江某一同前往的做法。”
“别这么说,你本是想要帮我,我都知道。”陆曼霜咳了两声,开口道,“只是我现下这个样子的确无法下地招待你……如有疏忽,还请江公子别介意。”
“陆姑娘不用把这些虚礼放在心上。”说完,他自顾自笑了起来,“过去,你与我说话可没这么客气。竟还称我为‘江公子’。”
“哦?那以前曼霜表姐都称呼江兄为什么啊?”刘骏山凑了过来,好奇看着两人。
陆曼霜与江劭信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刑部尚书家的长子。”
说完,众人都笑了。
江劭信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圆凳上。
青葙把帕子盖在陆曼霜的手腕上,江劭信的手搭了上去,温热的指尖让陆曼霜的脸颊开始发热。
奇怪,这隔着的帕子就像是消失了一般,竟让她有一些害羞。
江劭信移开手,看向陆曼霜,眼里多了一些温柔,开口安抚道:“陆姑娘不用担心,或许是处理的及时,姑娘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受到寒气干扰而加重。只是我之前交于刘骏山的那副药丸暂时别再吃了。待我回去再给你配一副。”
陆曼霜愣了愣,对于江劭信直接称呼自己为“你”而无名号称呼感到意外。
她不愿墨守成规,可他却是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江劭信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自觉,便低下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时眼里多了一些情愫,开口说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屋里的人都不清楚这两位在说什么,也不好插话。
而陆曼霜却被这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对话和氛围搞得有点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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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来天就是大年三十,陆曼霜想着今年参加完家宴后哪儿都不去,就在蔡氏的屋里头与一干人守岁到天明。
“姑娘,那我出门去找些稀奇玩意儿回来,大家守岁的时候也不会没趣儿。”绿豆兴致勃勃走进主屋。
“去吧。”
绿豆得了陆曼霜的同意,便飞奔出南苑,迎面撞上青葙。青葙笑着拍了一下绿豆,笑道:“就你爱玩儿。”
绿豆傻乐了一声,开口回道:“青葙,到时候你可别眼馋我这些玩意儿啊。”
“我不眼馋。你慢点儿跑。”
“知道啦。”
陆曼霜听着两人的对话,笑着闭上眼睛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整个人惬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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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有个习俗,那便是年三十前的第十天是一个节日,成为彩袖节。
当天所有的年货都会摆上街,还会放出漂亮的花灯与烟花。
这天,刘骏山和刘凌芝一早就来到南苑找到陆曼霜,拉着她一同上街。三人嘻嘻哈哈,十分开心。
夜晚降临,陆曼霜给蔡氏买了两件冬衣,一大袋蜜枣。蔡氏时常喝药,十分怕苦,每回都得就着蜜枣才能把药喝下肚。
只见陆曼霜一手拿出荷包,正要付钱之时,身边传来一声尖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十几个山贼拿着砍刀冲向人群。
她连忙把刘凌芝护在身后,此时刘骏山又被人群冲到较远的地方。
“把东西抱着,往骏山那儿跑!不要与山贼对上眼睛!我马上就来!”
说完,陆曼霜把刘凌芝往刘骏山所在的方向一推,从腰间抽出双刀,就与身边的山贼打拼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她因为活根草的缘故,身子逐渐陷入疲倦,没了当初的力气。
见状,那山贼抓准了机会,朝陆曼霜砍去!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一脚踢飞了山贼的武器。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带着寒意的丹凤眼,禁不住在心中想到她上船之前,荷花楼站着的白色身影。
竟然是他!是江劭信!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