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阳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勾起的嘴角继续上扬，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她“哦”了一声，转身走出练习室：“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你。”
许苏意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程暖阳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意融化了雪山，万物复苏，花朵绽放，许苏意都看呆了。
她笑起来，真好看。
程暖阳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许苏意出来，忍不住催促道：“好了嘛？”
“啊？啊……马、马上！”
许苏意听见程暖阳的声音才回过神，赶紧慌里慌张地换好衣服，因为太着急了，他还不小心跌了一跤。
程暖阳听见“咚！”的一声，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没、没事！”许苏意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背好书包，正要冲出门去，又在门口紧急刹车，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确认没什么失误后，才闭了灯，走出练习室。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暖阳后面，程暖阳关上公司的大门，许苏意望着一片漆黑的公司，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程暖阳，小声问道：“程、程总，你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吗？”
“最近比较忙，所以下班晚一点。”程暖阳按亮电梯：“你不也是这么晚了，还在公司练习吗？”
许苏意不自在地挠挠头，嘟囔道：“我……跳得太差了……”
程暖阳了然地勾起嘴角，看来上次月末考核，她的话，对他影响挺大。
两人走到停车场，程暖阳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许苏意坐在副驾驶上，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咖啡店看到的，那个男人也是坐在这个座位，心里又有点堵得慌了。
程暖阳让许苏意输入他家里的地址，她开车按照导航的指引，朝着许苏意家驶去。
尽管已是深夜，繁华的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程暖阳行驶在车流里，车速很慢，许苏意转头看着窗外，他看到那家熟悉的便利店，视线忽然定住了。
他回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遇到程暖阳时，还以为她是没钱吃饭，甚至他觉得她可怜，给了她食物。而第二次在便利店遇见时，他还让她等十分钟，等食品打折后再买。
想到这些，许苏意闭上眼睛，他攥紧背包的带子，那些尴尬、后悔的情绪萦绕在心头，久久也挥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产生这种错觉？
许苏意仔细回想，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问她是不是练习生的时候，他产生的错觉。
许苏意回头看向程暖阳认真开车的侧脸，立体完美，比明星都好看。
他抿着嘴唇，赶紧撇过头，生怕程暖阳看出自己的异样，但一想到程暖阳欺骗自己，他又想问个清楚，所以他又看向程暖阳，然后转过头，这个动作重复几次，就连专心开车的程暖阳也注意到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许苏意欲言又止：“没有……”
“是吗？”程暖阳挑眉，语调上扬，明显是不信。
许苏意闭上眼睛，暗下决心，一鼓作气地问道：“程总，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甚至我、我还误会你是练习生……”
程暖阳仔细回想一下，然后道：“第一次见面，电梯里，你问我是不是练习生，我并没有说‘是’，之后在便利店里，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但是当时被打岔，之后就忘了。”
“哦。”许苏意看着窗外，心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一想到之前他误会她是练习生，并做出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事，许苏意不禁感到脸颊发烧，又羞又恼。
他做的那些事，在她眼里，一定很滑稽可笑吧？
车里陡然安静下来，趁着红灯的间隙，程暖阳转头瞟了不吭声的许苏意一眼，看见他气鼓鼓的后脑勺，猜到他肯定是有点生气了。
“看什么呢？”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程暖阳问道。
“景色。”
“好看吗？”
“好看。”
听到许苏意生硬简短的回答，程暖阳觉得还挺有意思，到底是小孩子，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点都藏不住。
说话间，导航提示已到达目的地，程暖阳将车停在路边，抬头打量着前面。
这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在黑暗中默默伫立着，拥挤的楼群仿佛终年不见阳光。三三两两的路灯分散在路边，只是大部分的路灯都已经不亮了。
小区的大门形同虚设，说是大门，只不过是个拱形的铁栅栏，上面挂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喜乐小区。
程暖阳借着车灯，看到前面的楼房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这楼房少说也得三十年了。
虽说早就知道许苏意家境不好，但是真的直观地看到他住的地方，程暖阳还是掩饰不了眼里的震惊。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在这个灯火酒绿的国际都市下，还隐藏着这样破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