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唐姝妮虚扶着,没走两步她感觉脚下踩到又似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扯下遮住眼睛的纱带,朦胧世界顷刻间清晰了,一笔一划勾勒出来轮廓,青草在风中轻舞,花儿在向阳而绽,她记得这里原本是一片废区。
“你……什么时候变成花海了?”
唐姝妮不可思议盯着眼前的翠绿,春野烂漫淌进呼吸,一呼一吸皆是青草的味道。朝气蓬勃。
南阳熙望着已经在花海里跑的唐姝妮,咽了咽苦涩的喉咙,嘴里苦得发干。
唐姝妮的碎花裙摆在飘,底下一双细细白白的腿漏出来,她手上拿着飘带,又像是赐死他的白绫。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命,能在原本贫瘠的废区里生出花来,说花娇嫩,又像是野花。叫不出名字,又让人欢喜。
“喜欢吗?”
唐姝妮在烈日那你片花海下回头,“喜欢。”
喜欢。
远处南阳熙苍白一笑,“喜欢就好。”
“小太阳,你为什么不过来?”
唐姝妮远远遥望,他还站在花海尽头。
“想看你会不会等我。”南阳熙迈出脚,朝花海中心走去。
“不等。”
唐姝妮转身就走,白色皮鞋不慎将一株花踩弯了腰,恹恹的耷拉不起来,她停下用鞋跟将花扶起来。
远处蝴蝶追逐,她脑海里却莫名想起数月前,宋满目也带她看过这些,是真正的野花。
开在森林里,长在山头上,真正的花。
太阳热的发烫,唐姝妮晒得晕乎乎的,脸颊升起红云,发丝停了只蝴蝶,恹恹的打欠,扑哧着翅膀又飞回来。
“有点晒,我们先去阴凉点的地方吧。”唐姝妮扇着受风,降不了热。
“附近可没树让你睡了。”
唐姝妮眯着眼回头,“你怎么知道我困了?”
南阳熙笑着揉了她的脑袋,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眼神在一刹警惕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前跑。
唐姝妮不知所云的回头,宁静的花海涌进了不速之客。
“他们是谁?”
南阳熙没答,只是一个劲的拉着她跑,烈日正午,太阳晒的无法烈,唐姝妮觉得自己更困了。
可是她还被拉着跑,身后的人未知来历,不该这么困,提着小裙摆,她回头努力睁开眼望,一抹黑色进去她的眼球。
她瞬间错愕,张大了嘴,“姜、姜郁!”
几个月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此刻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唐姝妮感觉鼻子都酸了,她想挣开南阳熙的手,“不跑了,他、他们不是坏人,我认识的。”
南阳熙却像踩到神经似,攥着她的手愈发紧,她茫然抬头,“小太阳?”
跑出花海,南阳熙终于停下,唐姝妮看到姜郁踏着花海朝她奔来,正想张口,被扼住的手腕突然一紧。
她抬头,南阳熙面无表情的下达命令,声音冰凉,“姝儿不是困了,那就睡吧。”
今日温度极高,地皮被晒得直冒气儿,她亦格外的困,脑袋昏昏沉沉,脑海警铃发作,却抗不过酷暑,眼皮一挣一扎,昂着头倒下,眼睛最后的视线是天上高挂的太阳,热气一圈圈晕开,晕成了光圈,闭上眼时,她突然觉得很熟悉。
陌生的画面如潮水涌来,原来洪水被困时,她不是没见过光亮。
在泡发的洪水中,有一盏灯朝她靠近,小心翼翼的将她包围,带她脱离苦海。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现在倒下,但她从此也将暗无天日了。
热浪潮来,爆炸声也未能叫醒她,如果她能睁眼看看,花海没有了,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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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满杜,姝儿我带走了。”
“你要带她去哪?!”对面的人跳起来。
“美国。”
“她哪儿也不去,她的自由她决定!你不能……”
“祝我们幸福吧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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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温度也没有很高,唐满杜满身跑出去,抬手抹了把通红的脸,热得冒气。
他急匆匆的拿了钥匙,从门到车库路程格外灼人,额头的汗划过脸颊,滴落在地随即蒸发。
唐满杜半弯着腰捂住胸口保持呼吸顺畅,热气在空气腾升,摇摇曳曳。
今日格外灼热,烈阳洒在他身上滚烫刺肤,他从未觉得有过一日烈阳如此灼人。
不多时,唐满杜满身通红,脚步挣扎着往车库走,疼痛来袭时,他才惊觉,这不是错觉。
阳光烈日,他仿佛一个起火源,皮肤接触到阳光灼热难耐起来,随后浑身烧起来,火苗是在一瞬燃上的。
似燎原之火将他席卷,他在烈阳之下被燃烧。似火场焦灼的人,火苗侵蚀他的四肢,他难忍的吼叫,可于事无补。
附近无任何水源,直到最后一点火苗燃尽全身,沈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