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目盯着唐姝妮,烛火在他呼吸之下明明灭灭,一喘一吸间脆弱跳跃,他在她眼底看火苗。
半晌,宋满目道,“我没愿望,给你许。”
唐姝妮眼睛瞪大了,“愿望怎么能给别人许,放在心里,你好好想想。”
宋满目垂着眼皮,盯着一跳一跳的火苗,低声道,“真没。算借你的,下次你生日我要回来,这次先给你。”
唐姝妮望着他被烛光照得橙黄的脸,没扭捏,“成,我先许。”
唐姝妮闭上眼,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她确实有个愿望。
心里默念,讲给自己听。
睁开眼,她对上那双眸,“一起吹吧。”
宋满目闷闷的应了声,看她一口将三根全吹灭。
什么愿望,吹的这么猛。
唐姝妮并不是很喜欢吃蛋糕,象征性吃了口,然后将奶油抹到宋满目脸上。
宋满目感受着脸上的东西,看到唐姝妮笑得没心没肺,揪住她衣领,脸凑上去,贴着脸将东西都蹭到她脸上去。
随后看到怒气腾腾的那双眼,又笑着将她脸上的奶油抹走,送进嘴里,然后嫌恶的皱眉。
真甜。
甜的嘴里不断分泌唾液。
这场生日宴一直进行傍晚,散了所有人后,唐姝妮也打算走,却被宋满目拉住。
“陪我去个地方。”
宋满目今天开了一辆敞篷跑车,风呼啸而过,早春的傍晚还是冷,公路尽头是夕阳。
唐姝妮迎风抬手,和风撞了满怀。
那条公路很长,一直开到底。
唐姝妮发现,公路尽头是海。
广阔无垠是海。
夕阳已经尽数落下去,此刻天边与海际连成一片,都是雾蓝的。
冷色调的充斥眼界,借着酒劲,唐姝妮踢掉鞋,卯了力气奔向海边。
赤脚踏上礁石,礁石边角嵌着密密麻麻的贝壳。海潮时它们冲上岸,退时它们被留在陆地,烈日强晒,它们像是扎根般嵌在礁石上,仿佛它们生来就是礁石的一部分。
站在海浪与沙滩临界点,海水涨潮时漫过腿,海退时又吐出。
海水上瞧着白色泡沫,像美人鱼死后那样,雾蓝的天和海,唐姝妮弯腰找被海潮冲上来的小鱼小虾。
唐姝妮捡到一条鱼兴高采烈抓到宋满目面前,坐到沙滩上,给他看。
宋满目嫌恶的撇嘴,“它好丑,快扔掉。”
“……”
唐姝妮对着大海,将鱼朝远了抛去。
扑通一声,鱼还很小,并没有溅起多大的水花,很快消失在无边的海里。
暮色已经暗了,雾蓝开始变沉,蓝色的世界里代表忧郁的更多。
宋满目坐着在沙滩上,望着无边际的海,遥遥望不到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侧头,唐姝妮已经躺在沙滩上了,开始数露出的星星。
竟然有星星。
他手搭在膝盖上,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生日本人也不能知道么?”
唐姝妮思考了会,认真的摇头,“不能。”
“成吧。”宋满目无所谓的睁着眼,海风很大,吹得人眼疼,费力拉开一条缝,勉强将世界拼合。
他动了动手指,有点想抽烟。
唐姝妮望着他面海的身影,脑子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唐满杜的提议。
她将头埋进沙子里,眨了眨干涩的眸,看天雾蓝蓝,却出奇的干净。
“宋满目,我们都说个秘密,谁都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宋满目向来不屑这些,觉得幼稚,开口拒绝。
可是唐姝妮已经向大海说出了她压在心底的秘密。
“我其实特别想见他,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害他。”
“见谁?”宋满目目光倏然暗下,侧身看她。
唐姝妮望着天,眼睛迷糊的睁不开。
宋满目却穷追不舍,“南阳熙?”
唐姝妮在沙滩上翻了身,“宋满目到你说了。”
宋满目看着她纤细的背,嘴角讥笑,“我的秘密不就是你么,还说什么?”
唐姝妮感觉自己的心倏然一跳,要醉不醉的状态,总是爱乱想。
那天晚上唐满杜的话在心头盘旋,这说明对于南阳熙,对于容雁,他没有一定把握。
嫁给宋满目是她唯一的底牌。
瞧宋满目多可怜啊,活那一辈子都没开心过,还要利用他的婚姻。
唐姝妮将身子转过来,“你不要喜欢我了,喜欢别人都比喜欢我值当。”
宋满目讥讽的勾起唇角,笑的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