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转过头,扼了扼袖口,他这次注定是孤身迎战,身后什么也没有,林楚怡仿佛能体会到张同此时此刻的心境。
正当林楚怡去看石煜的脸色时,屏风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他……他衣袖里有东西!是一把匕首!”
张同身上居然还带着匕首,明明在外面时搜过身的,怎么会这样,林楚怡知道自己没办好差,慌乱间看向自家主子,石煜并没给她好脸色。
进议事阁之前搜过身,那就是在议事阁外候着的期间,有人给张同递了话,她怎么没想到呢!林楚怡很掐了自己一下,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这人的手伸的可真够长,安安分分的在京城窝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是装的,暗地里与外族勾结,遍地撒网,蓄势待发,哪怕在这个皇帝一年来不了几次的行宫里都有他们的线人。
真是太可怕了!
朝臣们又往后缩了缩,只有石煜、白尚书、刑部右侍郎等人没动,如同潮退后在岸上留下的虾壳,格外显眼。
张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便转身寻这方才的声音,攥紧匕首刺向屏风之后。
刚刚说话的那人是六皇子刘子萧,两个侍卫根本拿他不住,林楚怡看准失机,跃跃欲试,刚刚自己思虑不周,让人钻了空子,怎么着这次也得将功折罪,把小石煜哄好。
她蹙眉看向他的那把匕首,那刀柄的光泽好像有些奇怪,心里大叫不好!
这刀刃上是带着毒的!
脑海里只有那人交代他的话:“这东西主子叫你带着,必要时除掉挡在咱们的杂草,至于你的妻儿,你且放心。”
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他也得背水一战,且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死人才能守好秘密,纪顺德才能放心,这也是他的意思。
张同一脚踹开这扇当于眼前的黄花梨木屏风,直逼六皇子的喉咙,其势之猛,乃不可挡。六皇子有些慌了神,忙往后躲闪,嘴里乱喊这什么。他虽有谋略,也有头脑,但剑术不好,如今来看就是有无缚鸡之力。
屏风这边已被搅乱了,杯盘狼藉,眼看着六皇子便要被张同拿下,林楚怡回头看了主子一眼,他没有看她。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她来不及细想。但是六皇子还不能死,他死了对石煜不好,她只知道这一点。
这些天的相处,林楚怡知道石煜他确实是忘了,且对自己仍有防备之心,她的生死对他而言也许真的不值一提。
但是她记得,也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林楚怡拔下头上的木簪,用力朝张同掷去,张同手疾眼快的躲了过去,但他注意到她了。
林楚怡快步移至张同面前,用身子当住了后面的人。
“挡我者死!”此时的张同已经有些失了神智。
“张侍郎莫要负隅顽抗了!”、“张大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林楚怡与这人过招时很是吃力,张同的武功远超于她,一个文人怎会有如此强的内力,之前那般都是装的吗?
林楚怡值得凭着三脚猫的功夫,暂时拖住张同,给石煜他们反应的时间。
果然,两人交手后,不出五招,林楚怡便被张同给制住了,他用手锁住了她的喉咙,匕首顶在她的腹部,林楚怡使劲攥着匕首前端,才使其不至于陷入肉里,她后背紧靠着一个石柱,动弹不得。
张同这才看清了她,咧着嘴“咯咯”的笑,牙上不知何时沾了血:“居然又是你,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啊!”
随着声音,张同手上的力道也收紧了,林楚怡的脖子已经被掐红了,说不出话。她现在如一张白纸,轻飘飘的,仿佛再一用力她就会碎掉。
石煜的神情一紧,袖中的手不觉攥紧了。
“再动我就掐死你!”
张同发着狠,并没有就此停手,再一用力把匕首插入了林楚怡的腹部,刀身划过她的手心刺入血肉里,张同顺着力道狠划了一道口子。
林楚怡被锁了喉动弹不得,身子猛地一抖,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声音尖细,回荡在屋内,似乎要将什么割裂了,脸上起了一层细汗,嘴唇发着抖,还有些发紫,就要疼得站不住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林楚怡的下身衣服,慢慢的晕染开来,一朵红色的花,缓缓绽放在众人眼前。
那双攥在袖中手又紧了紧,似是要把手指捏碎,指甲已深入掌心,却不知疼痛。
“原来你就是石煜那个比较看中的小侍卫啊!”
“……什……什么?”她听不清,张了张口,意识也几乎要没有了。
林楚怡努力去看石煜,他依旧没有看她。她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不行!
我还想活!
林楚怡用牙狠咬了一下舌尖,嘴里尝到了些腥腻的味道,借着疼劲,这才缓了缓。
喉咙里拱上来的血腥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