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老夫妇睡着后,两人才又开始忙碌起来。
山间多妖魅,这剩下的妖灵对它们来说是绝佳的补药。
许一浮站在车旁,率先开口:“老大,你开了一天车,我守上半夜。”
江望舟把镇石摆在面包车四周,等着白光完全罩住车身结界落成,打了个哈欠道:“你小心,有事叫我。”
月亮爬上山头,山风送走白天的热气,送来清凉。
许一浮坐在屋顶上,细细打量挂在胸前的吊坠。
那是一个镶着云水纹的铜制戒指,月光下正发出微弱的白光,恍惚间她听到了海浪声。
侧耳倾听才发现动静是从楼下传来的。
她探头下望,白天受伤的少年正失魂般走向面包车。
风中似乎有说话声,可不论怎么听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好,有人动了镇石。
她立马跳下屋顶,一脚将镇石踢回原位。
说话声瞬间消失,钟齐倒在她身上。
“重重重!”
许一浮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拖回房间,那里窗户大开,窗台上还留着一滩水渍。
这小子怎么也招妖物觊觎,看来今天晚上有事儿干了。
她走进车中结界,内里与现实相似却又不同。
形态各异的妖灵被无数红线固定住,不少嘴里还嚷嚷着自由至上。
许一浮调转车座,面向妖灵:“说吧,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妖灵们一言不发,似乎都不敢出卖那人。
她攒起一个火球,字字透露出威胁之意,“你们也知道我这火烧不疼,但这力度砸下去,也是能让你们吃点苦头。”
说罢,她放出几十个火球,任由它们在妖灵之间乱炸。
“停停停,我说!”
角落里一个鼻青脸肿的人面蛇身小妖怪探出头来。
许一浮记得它,白天害他们进局子就是因为它唤人姓名,那个叫晨晨的小孩出事前应该也被它盯上过。
“我之前见过那个妖,它真的一点不讲武德。我们蛊惑人也只叫名字,它竟然化成小孩他妈。”
人面蛇咂咂嘴,越说越觉得委屈:“明明都不是一个片区的,非要来我们这抢资源,它狡猾的狠,偏偏我们还打不赢它。”
“它什么时候来的?”
“月亮刚过枝头,有只野猫过来踢了脚镇石。踢完就跑,鬼知道它又在打什么主意。”
许一浮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屋里那人又是谁引出来的?”
这次终于有人主动认领了。
“他好香啊,美味的简直不像人类。”
蜥蜴精伸出长舌舔了一圈嘴唇,尸臭顿时填满车厢。
许一浮拔腿跳下车,却还是免不了吸了口恶气。
她扶着院中桃树干呕,从未闻过如此恶心的气味,像腐烂的生肉裹在带毛的驴皮里,它到底吃了多少腐肉。
“你是谁?”
清润的男声从身侧传来,她缓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无辜的狗狗眼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清澈。
他看起来真的好香啊。
许一浮收回颅内剧场,压住呕吐的欲望艰难开口:“我们借住在这。”
钟齐没再追问,递来一杯水:“你是从城里来的?”
她不答反问:“你还记得怎么受伤的吗?”
钟齐摸了摸脖子,认真回忆后道:“没印象。”
许一浮松了口气,差点被扣绩效。幸好他没看见,要不然还得从局里调人来改他记忆。
适时,江望舟从楼上下来,看到钟齐时微微一愣,又道:“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钟齐摇头,“你们大晚上都不睡?”
江望舟长吁一口气,面色轻快:“早上起来锻炼,一日之计在于晨。”
果然,老大真的很擅长一整正经地胡诌。
许一浮瞥了眼月亮,拍着他肩膀:“你接着锻炼,我睡觉了。”
转身那刻,一股腥臭味随风而来,屋后有东西发出“咯咯”的声响。
钟齐停住脚步,抬头仔细分辨着空中味道:“你们闻到什么了没?”
许一浮退回院中,漆黑的眸子添上狠厉:“一股子鱼腥味。”
江望舟默不作声移到钟齐身后,朝她递来一个眼神。
随着他手刀落下,她上前稳稳接住钟齐。
“先把他拖回去,我引开它们。”
“咯咯”声越来越大,江望舟扯下手腕上的檀木珠散在周围,珠子落地的瞬间,房屋四周形成白色光幕,随后消失归于黑暗。
许一浮安顿好钟齐,谁曾想刚出门就被一束红光拦住去路。
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坐在车顶,翘着二郎腿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