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为那珠子而来,不曾想辗转反复,这珠子经过多人之手流入了这姑苏梦里河,这梦里河,富贵奢华,鱼龙混杂,如其名,人在这里就如同徜徉在梦里一般快活。只在每年十月十五,十六,十七这三天会贴出告示,邪门正派,江湖人士亦或是藏拙巷尾的平民百姓纷纷亦趋,而平时,它只是一座地下赌城赌住之大,散千金,无外乎人命,一只手,一只脚,一座城。还有美人。”说到这里,那三师弟眼中放光,昨晚与那私房中的红衣露肩妖娆妩媚女子念念不忘。
大师兄一筷子打了过来,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仅一桌距离的苏晓。
想来他们口中的珠子便是梦里河这三天要出手的宝物,苏晓心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珠子才引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而这梦里河,隶属姑苏地界,为何蓝曦臣从未向她提起。
苏晓越想着,心里越是挠心挠肝的,一看这天色也不晚了,索性这剩下的银钱也不用掌柜找了,就在这里住上一晚,待到天黑之时偷偷跟着他们过去便是。
三人亲眼看着他离开,上了二楼的房间,三师弟道:“大师兄也未免太多心了,不过是个落魄的人,像着是与人斗武输了,大师兄与二师兄不必这般警惕的。”
这从背身来看,确实像他们口中那么回事,带着帷帽,一身青衣,一柄短剑,行走缓慢,任谁都猜不到是个女子,那小二一开始不也是认错了嘛。
苏晓早早便察觉到那位大师兄注意到了他,因此这才上楼一避。
来时经过一座桥,桥的末处便是这座客栈,这座客栈大得很,外头灯火辉煌,五彩斑斓,进来后却不曾想这般空凉,这会儿心中已明,客人们都慕名梦里河去了。
苏晓刚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便听得那底下三人拿剑的声音,他们这是就要离开了,心里数着数,数到3时,她回头欲悄悄跟上去,谁知那三人折身返了回来。
“泽芜君,”三人连连对着门口的蓝曦臣作揖,
苏晓心一噔,回身的动作停了下来,一时滞在了台阶上。
这三人走到门口,远远看见向这里走来的泽芜君,本欲假装遮掩离开,不曾想却被泽芜君给叫住了,这才连忙行礼。
“可是江宗主弟子?奉命来姑苏可是有事?”
大师兄一时默住了,跟着泽芜君又返身走回了店内,落座。
“宗主,”掌柜眼尖连忙过来招待,原来这所茗月楼也是蓝氏的资产。
蓝氏禁酒,掌柜深知,是以吩咐小二酿一壶上好的竹青茶来,竹青茶,取自当年茶尖过山泉水,先敝掉头一层的苦涩,中间再过一层,然后最后一层沫渣,最后换杯盏,取雪水,泡制一遍,最后出来的茶水清亮,茶香袅袅,入口回味,特别是那茶叶在几番泡过后依然如竹子般青翠,故名竹青茶。苏晓在云深时见过几次,所以听那掌柜喊时倒也不足为奇了。
“客官还上不上去了?”身边领她上楼的那位小二已经不耐烦了,不等她回答,已是快步下阶跑到后厨去了,那竹青茶工序繁琐,蓝曦臣还需等一会儿。只是,小二那一声问,倒叫这底下的几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苏晓心里惊得不得,而那边那大师兄的话又闯了过来,“兄台一开始便在侧耳倾听,临到发现了这才假装上楼避开,可待我们这一走又一回,怎的兄台还杵在那里不前?不妨这样,下来与我们一起坐坐?”
这大师兄果然厉害,若是勤加雕琢,日后必是江氏这一代年轻弟子中的翘楚,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江澄的教管有方,虽然总有那么一两个的拖后腿。
任谁此时都应该担心下自己,她倒好,临到头却还在夸赞别人。
帷帽下双眼触及处是那身蓝白相间,丝线勾勒着云纹图的衣角,再往上抬,温润如玉的他脸上多了些沧桑,气质如兰地对旁边的掌柜说了几句,那掌柜便朝着她而来。
苏晓心惊,莫不是他已认出了自己,自己已经留信离开云深,况这一月以来,她的身世已经在仙门中发酵掀起风波,此时若是与蓝曦臣相认,必然会置蓝氏于众矢之的。
苏晓想着正要开口拒绝,那掌柜已到了跟前,轻声道:“我领客官过去。”
掌柜的语气轻柔了许多,因着蓝曦臣这个大东家的缘故。
不过他这一举动,倒是替苏晓解了围,因着是蓝曦臣发话,那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字房,门前挂着的木牌上挂着一绺串着珠子的流苏,仔细瞧,小巧的珠子上刻着云纹图案,底下流苏是冰蓝色的,苏晓愣了一瞬,随即豁然开朗,这客栈是蓝氏产业,有此一处也不足为怪。掌柜开了门,到临走又说了一句:“姑娘好生休息,万事有我们东家在。”
心中忐忑,看来他是已认出了自己。
在房中如坐针毡,想着下去听一听,又不知两人见面该说些什么,思来虑去,竟是在桌上趴着给睡着了。
若说桥上那一擦身而过,蓝曦臣还未能认出她来,那么,在客栈时,便是已将她认得个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