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宁看前面堵得水泄不通,她提议自己背着降降走到路台子上,一会在拐弯处汇合。
于是沈宴宁就背着降降走到了路台上,她穿马路时,手不小心蹭到了一台车身,她“嘶”了声,车子的温度现在也很高,刚才是碰上了。
幸好是短短的一下,如果再多停留几秒,手现在就是这条马路上手最红的人了,估计能和红油漆堪比一下。
上面的路更方便一些,很快就走到了约定的地方,
沈宴宁能看到周陆嘉还在后面不停地移动,但也是小幅度的移动,就是龟速。
她站在更现眼的地方等他。
沈宴宁把猫包拉开一点,手探进去摸降降。
一辆车对着自己鸣了两次笛,她停下逗降降的手,抬头看去,一辆黑色汽车停下。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脸,沈宴宁也认得,是陈泽阳。
远远就看见她站在这里,陈泽阳朝沈宴宁招了招手:“我送你回去?”
沈宴宁摇头,表示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周陆嘉。
听到周陆嘉的名字,他笑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沈宴宁也没有多看。
多停留了一会,黑车后也开始鸣笛,他点了点头,升起车窗离开。
只不过,陈泽阳又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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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宴宁面前站定,他敲了敲毛包,探头望了一眼:“降降?”
原来他认得,沈宴宁点头。
“这么热的天,你们两个怎么来的?”
“沈宴宁。”
路边,周陆嘉已经出来了。他神情淡漠,扬了扬下巴。
和沈宴宁一同看去,陈泽阳扯扯嘴角,转身离开。
*
“怎么碰到的?”
坐上的后座,周陆嘉问她。
沈宴宁把猫包背在身后,回他:“就在路边,一辆黑车。”
“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
据他所知。
周应说,陈父打算带着陈泽阳回西郊,以后就不往锦春巷来了。
锦春巷包含的区域很多,唯独是把西郊隔开的,如果再往南开一段路程,基本上就是出了崇昔了。
有了户口后,陈家办事都顺利多了,之前没在崇昔落户的时候,会叫“散客”,如果有了户口,但是不是原崇昔的,会叫“熟客”。
大家对待“熟客”比对待本地崇昔人要好很多。
停到路边,沈宴宁把猫包从肩上取下,叫了声降降的名字,降降听到后,抬起头乖巧地叫了声。
沈宴宁联想起了宠物店的白猫,也想起它蓝色瞳孔。
很漂亮。
周陆嘉叫了她一声,才把沈宴宁思绪拉回来,但是她再回答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专注了,心里是一直想着那只白猫。
“思想抛锚?”
“嗯?”
她后知后觉,没否认,但是也没回答他的话。
“那就等他们两个人的时间定下了,就去。”
说的是坐船去海边的事。
“行。”
回去后,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直到晚上,席静叫沈宴宁到她房间,没有别的事,她给了沈宴宁二十五块钱,让她下楼买一盒烟。
买回来后,她当着沈宴宁的面拆开,点燃,然后吸入。
在肺部转了一圈才从鼻腔出来。
沈宴宁站在烟雾中,看不清席静的脸,同样,席静也看不清沈宴宁的。
一根烟抽完,席静还有话要说。
她再次点燃一根,吸进然后吐出。
席静拖住下巴,看着沈宴宁好一会,只是看着,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半晌,她开口。
“明天什么日子你没忘记吧?”
“昊昊的.....”
她没把后面的话说完,只是提了昊昊。
“你知道就好,明天帮我把东西提上去。”
她不让沈宴宁去看昊昊,每一年都是这样的,沈宴宁提出过,席静就像是疯了一般扑过来捶打沈宴宁,对沈宴宁又掐又拧。
最后,她披头散发,对着沈宴宁说,她永远没资格去看昊昊。
沈宴宁低着头,张开手,看着手心的疤痕。
许久,许久,她才讲它举到席静眼前。
席静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烦躁地打掉面前的手:“给我看做什么?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好一个,自作自受。
沈宴宁用另一只手抚摸手心里的疤痕,声音很低。
“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一刻这么恨你。”
在席静震惊的神色中,她抬起头,脸上很干净,没有眼泪,没有难过,更没有她所说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