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些东西可以扔了，实在不行你发同城快递寄到铺子里就行。”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事情没谈清楚的，没必要再见面了。”
没等周成景说完，寻艺先把电话挂断了，通话时长不过四十秒。
“客户？”库房一片昏暗，寻艺看不清人，只听到身后人的问句里带着丝不确定。
寻艺按下灯，库房瞬间亮堂起来，又轻轻摇了摇头，坦荡道：“前男友。”
“啊，不好意思...”祝川话里满是抱歉，像是在懊悔自己不该多嘴戳人痛处。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伤心事，结束了一段不太合适的关系而已，你不需要道歉。”寻艺没有再继续下去，随手开了暖气，将厚毛衣外套脱下，又挽起袖子，“认料的话，拿本子记确实是个好办法，但直接上手是最快的。”
“上手？”
“嗯，字面意义上的上手。不同木料的触感、软硬程度、纹理、气味、颜色都有差别。”寻艺自桌上拾起一块碎料，“比如我手上这个，这是松木，也是典型的软木。软木木质疏松，适合做一些简单的雕刻，但是这类木料收缩性比较大，下刀的时候需要仔细考虑，预留一些空间。”
又指了指地上单独放置的一块大料，“昨天和你说的杞梓木木质偏硬，硬木比软木更不好掌控，雕刻的时候会花更多的时间。”
“木材不分优劣，根据风格和效果选择合适的木材才是最重要的。你刚开始学，可以软硬木都试试，熟悉熟悉手感。”
眼前的人蹲在地上，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点头，不时伸出手触摸身旁堆放的各种木料。伸手接过寻艺手上的木料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寻艺的掌心，像触电般立刻缩回。
寻艺只觉得掌心一痒，那点几不可察的温热很快就消散，递出去的木料差点掉落在地。猜想是一些艺人的自我修养，不便与旁人有肢体接触，寻艺换了个姿势，用手指捻住那块小料，重新放到祝川手里，没想到祝川耳尖反而更红了。
“你试试，带个手套，随便拿把刻刀划一下这两块碎料，软硬木的手感相差不小。”寻艺将目光移开，心道现在的小男生还真是纯情。
祝川只轻轻嗯了声，也没戴手套，低着头拿刀在木料上划拉了两笔，确实下刀时手感知到的松软程度十分不一样。
寻艺一边教一边帮着祝川分类，整理完时两人身上都出了层薄汗。
“辛苦寻老师帮忙，不然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要理到什么时候呢。”祝川从隔壁厨房出来时，手里正端着两个杯子，“刚调的槐花蜜水，白天找蔡叔拿了一罐。他说晚上睡前喝点这个，助眠效果不错。”
寻艺平时有喝蜂蜜温水的习惯，蔡叔也常在厨房里备着几罐蜂蜜，没有推脱便从祝川手里接过杯子，“在这儿睡不好么？”
“不是‘寻间’的问题，是我自己的老毛病。”祝川抿了口温水，笑道，“我助理总说我一要出歌就闹失眠。”
“失眠？”这还是寻艺第一次听祝川提到和自己工作有关的事情，多少起了些兴趣。
寻艺并不太关注娱乐圈，只是这两天“被迫”听了姜瑛不少科普，对祝川多少有了些了解。听姜瑛说，祝川童星出道，幼年时凭着弹得一手好钢琴和混血脸而备受地方电视台喜爱，时常被邀请去出演节假日晚会盛典。
后来在国内念初中时，正式签约娱乐公司，参与了一些综艺和电视剧客串。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大约在高中前后，祝川换了个娱乐公司，也正式转型成为唱作人。
据其言，祝川高中零零碎碎出了几首单曲，曾小范围出圈，直到大一正式发表首张专辑《Aphrodite》后一炮而红，接连斩获数个新人奖，粉丝数量也自此倍增。只是相比于其他歌手，祝川并不算高产。或许是因为全专的词曲都是本人创作，质量又皆属上乘，所以需要耗费更多精力。
姜瑛还说，祝川往常的概念大多和欧洲神话有关，曲风也偏现代流行，不知这次为何来这里采风。寻艺也好奇，祝川来“寻间”两三天，从来没见他提到过和自己工作相关的事，也少见他在白日里处理自己的私事，倒真像个来当学徒的。
“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我自己倒觉得还行。”祝川回答道，“只不过我写歌作曲要花不少时间，难免会有段时间失眠，我助理可能觉得我失眠是在搪塞他，顺便搪塞公司。”
“最近很严重么？”好歹是半个工作室的人，寻艺关心道。
“比之前好多了，基本能在两点前睡着。”祝川轻轻点了点自己眼下，“还好不容易长黑眼圈，不然每次出新专粉丝都要被我的脸吓一跳。”
寻艺顺着祝川的手指看去，眼下的确只有一小圈暗沉。这么细看，祝川其实皮肤很好，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瑕疵。面中分布着一小片淡褐色的雀斑，并不炸眼反而显得天真幼态。
“连你的长相都能挑剔的话，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