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的很晚,秦沂到小区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她迈着不太平稳的步伐走进小区,合作圆满完成,今天被瑞文的人灌了不少酒。
胃痛难忍,她打开包找药。
翻找过程中,一支亮着小红点的笔被她从包的最下面翻出来。
眼看电量危险,她按下关机键,再随手丢进包里。
回想起今天瑞文总裁说的话,她似乎猜到了金文语解除合作的原因了。
像他这种身居上位者的人,绝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于是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满意就送别墅,满意什么,送别墅的理由又是什么。
混迹社会多年,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单纯相信陌生人无缘无故的善意的人。
从实习生到公认的金牌设计师,不可能只靠纯粹的天赋。
在人际关系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她的处理方式,反正合作都结束了,以后连公事公办的噱头都没。
而金文语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比起这种语言模式的性/骚/扰/,她宁愿别人是真的瞧不上她的设计水平。
与其强迫自己在忍受不堪的前提下挣苦命钱,还不如早早去过她的独木桥。
想到这,肠胃又在泛滥,一阵恶寒向上涌。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澡,把这身酒气和对丑恶人性的唾弃洗得离她八丈远。
刚走上台阶,一只三花猫从花坛里轻盈地跳出来,跟上她的步伐。
“喵——”
是花花。
适才的愤懑瞬间烟消云散,秦沂蹲下身,抚摸着它的额头,说:“你等我到现在吗?”
“喵——”
“对不起哦宝宝。”
自从开始喂花花,秦沂总是会在包里备上一小包猫粮,以防遇见它的时候毫无准备。
她简单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砖,把猫粮均匀的铺在地上。
“吃吧。”她再次摸摸它的头。
秦沂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花花。
这次不像第一次有预热,完全的一时兴起。
所以来看直播的人很少,不少人进了直播间,大约觉得没意思,又退出去了。
稳定观看的只有十几个。
花花安静地吃着猫粮,秦沂安静地看着它。
至于有没有人发弹幕,具体发了什么,她不在乎。
许是饿坏了,花花今天吃得比平时快一些。吃完之后还是先来蹭她,随后再猫猫洗澡。
一猫一人的互动被真实的记录下来。
世界上多一个知道花花的人,秦沂就开心。至少它不是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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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之后,有人一觉舒服的睡到自然醒;有人觉少得可怜,凌晨就清醒。
秦沂就是后者。
一盏幽暗的暖灯从床头柜上亮起,光线肆意洒在窗帘上、地毯上、书桌上、床上…整个卧室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就像是幽深的森林中存在着的一间与世隔绝的小屋子。
屋内的冷气开得十足,秦沂洗漱之后虚靠在床头,毛毯裹满她的全身,被水珠打湿的碎发随意搭在额前、落在肩上。
嫩白的脸庞在屏幕光的反射下更显白皙,她随意翻看着短视频软件上最新的消息提醒。
有7个新增粉丝,以前发过的花花的照片和视频也有人相继点赞、评论。
秦沂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拍了几张花花巡逻的照片,小三花昂首挺胸、站得端正,尾巴向上直立,聚精会神的看着某个草丛。
她挑出两张最威风凛凛的照片,发布最新动态。
此时,一条新闻从通知栏弹出。
【耘冉今日招标!号称是户型最方正、享受极致景色的毛坯房即将开始装修!】
隔行如隔山,但像房地产和室内设计这两种互利互惠的行业,消息总是灵通的。
指尖刚挪到通知栏,正想点进去,一通电话打来了。
“喂。”秦沂秒接。
“哟,果然醒着呢。”陈凌的声音很大,寂静被他打破,“看见新闻没?”
“看见了。”秦沂答。
“明天下午,不对,今天下午公开招标,据说百分之八十的同行都要去争,你准备一下。”
“所以昨天下午那个杯子是故意打碎的吧,我早猜到了。”秦沂戳穿他。
如果和瑞文集团建立长久合作,那么瑞文的竞争对手是绝对不可能再用梦寻了。
比如耘冉。
陈凌不屑道:“一个半路来的合作就想斩断我们的后路,不可能。”
“但,”秦沂顿了顿,“我们刚和瑞文合作完,耘冉没明令禁止我们工作室吗?”
“没有,也许别人的格局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