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米89的高大身躯渐渐逼近,猎猎寒风将他身上森林般生机盎然又静谧浩瀚的费洛蒙送到鼻尖,气息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无法抵御也不容抗拒。
易最有些透不过气,眼神飘忽不定地在楚就身上乱扫,无处安放。
她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刚巧踩在塑料纸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楚就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宛如山间清泉顺着溪流汩汩而下,撞在大块青岩上传出泠泠脆响。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30厘米,不知为何,易最有些慌张。
与别人不同的是,她慌张的时候,会显得比平时更为胆壮气粗,是以此刻颇有气势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楚就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相差了26厘米的身高,令他不得不低头弯腰,垂眸相视。
他的身体越发前倾。
只剩下15厘米。
易最盯着他的眼睛,一动不敢动。
10厘米……
一拳不到。
楚就的刘海即将擦过她的前额。
易最咽了咽口水,输什么都不能输了气势,瞪大双眸,挺起胸膛,准备叉腰开骂。
可他忽然侧过脸,跟随动作轻舞的发丝尖端蹭过她的耳廓,带出片片红霜,徒留微痒。
笑声在耳边变本加厉地震荡,撩拨,摩抚,将心慌堆积。
楚就弯下腰,捡起被易最踩过的塑料纸,在她面前晃荡,笑意柔和:“我在笑,你把我的坐垫给踩了,没有余力赔给我了吧。”
易最眨眨眼,暂时无法洗刷脑海中乱窜的思绪,只能下意识回道:“谁说的!我能赔!”
楚就从善如流,笑意明朗:“好,那我记下了,你得赔给我。”
易最扬起下巴:“没问题,我从不欠人。”
楚就摸了摸震感异常强烈的胸口,太刺激了,最最对他毫不设防,得亏他是个德行高尚的正人君子,否则岂不是羊入虎口?
下午,当易最拿着两张同样沾着泥点子的塑料纸举到楚就面前,义正严词地同他说:“看吧,我说我能赔,我从不食言!”的时候,楚就才惊觉,原来天真善良又脸皮薄的人是他。
他总不能不要脸地对易最耍流.氓:“宝贝,你想多了,我说要赔给我,是把你自己赔给我。”他要脸,他说不出口,他是个正人君子。
啊,这该死的正人君子。
眼下,未曾被人察觉的耳尖红晕慢慢褪去,楚就弹了弹塑料纸上的泥点子,放在了先前铺好的座位旁边,占着角落里一小块天鹅绒毯,往上一坐,长腿一伸,轻拍坐垫:“过来坐吧,女孩子尽量别受地气,太过阴凉对身体不好。”
楚就的台词比易最预想中的好很多,尽管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但好在口齿清晰,咬字清楚,还能时不时地带上点情绪,如果再加上导演的调.教,绝对能直接放到大荧幕上公映。
易最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朝楚就赞许地点头。
她的座位在层层叠叠的物什铺就下,被垫得很高,视线几乎与楚就齐平,相较于仰视,平视的角度令这张脸赏心悦目的程度又增加了二十个百分点。稍一抬头,还能望见他头顶上软软的漆黑短发,正乖巧地修饰着他的脸庞。
听闻头发软的人,心也软,然则易最只觉得他看起来很好rua。
约莫是楚就的恋爱经验极为丰富,热恋期的台词说得尤其声情并茂,易最不禁鼓起了掌:“不错,特别是那句‘我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真情毕露,很有感染力。”
楚就骄傲地勾起唇角,耳廓却在不经意间再次染上淡粉。
我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是他发自真心的祈愿。
愿得一人心,只盼她成全。
“但是后期,我们分手,以及我找你复合时,你的情绪都不太对。”易最扁着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太严厉,毕竟旁边的这位可是被大佬捧在掌心,大概率从来没经历过任何打击的主,“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带你入戏,我们的导演也很有耐心,一定不会骂你。”
楚就上翘了不到三十秒的唇角立刻丧气地耷拉下来,浑身散发着挫败的气息。
这气息强烈到让易最歉疚,果然是她说的话太重了吗。
她抿唇微笑,摆出和蔼可亲,小动物看了都会摇尾乞怜的神态安慰楚就:“别担心,你前期的表演未经打磨就能让人入戏,对比我当年第一次拍戏说台词的时候,连舌头都捋不直的状况,你已经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