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避免踩到:“姐姐你告诉我,他如此冷淡,待我同旁人无甚区别,我要不要告诉他,他是同我有婚约的呢?”
“那自然是…不说的好。”江槿一牵唇角,“你想想,他既然拿你当妹妹。且不说他心里待你是否真是妹妹,终归这些日子他的种种行为皆是如此。再说,清河褚家近年已经大不如从前,你二人实在说不上是门当户对……”
江韫不满的皱眉:“姐姐!”
“你别不乐意,忠言一贯是逆耳的。”江槿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喜欢上你,怕是还得顾虑着这顾虑那的,即便是心里喜欢了十分,嘴里也只敢说出三分。
而且,褚表哥是个话少的人。如果某日你能感受他对你的喜欢,能感受到他那三分的喜欢,届时你再告诉他,你们二人有婚约,你说……他会如何?”
江韫长睫跟小扇似的轻眨,她想都不敢想,褚表哥流露出三分喜欢的样子会是如何。
他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见她又跑神,江槿捏了下她的脸:“好了,别想了。褚表哥再如何,也不过是个男子。只要是个人,便无法抵挡旁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真诚待他,他总会感受到。”
江韫惆怅的闭了闭眼。
“我尽力。”
回屋后,丫鬟抬了水进来,两人沐浴后才一同躺在拔步床上。
江韫没什么瞌睡,便絮絮叨叨的从今日出门到国子监再到夜市,一一跟她讲。
江槿困的眼皮子都睁不开,翻了个身强撑着精神听她说女儿心事。
“那些胡姬是真的好看,眼睛都是蓝色的瞳孔,只是穿的确实太少了些。”江韫说到此处,又悄悄哦了一声,从自己的被窝钻了出来,掀开江槿的被子,眼睛扑闪扑闪的:“姐姐,我跟你讲,今日那些杂耍的会喷火!”
江槿“嗯”了一声,“我知道。”
“然后那个火直直的扑向我来,我当时都要吓死了,心都要胸腔跳出来了,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江韫正说着,见江槿的眼睛眯到一起了,摇了摇她的胳膊,又叫醒她:“姐姐,你别睡着。”
江槿揉了揉眼:“好……千钧一发的时候,然后呢?”
江韫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哦哦哦,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我转身不慎扑到了褚表哥的怀里。”
“嗯,你扑到了褚表哥的怀里。”江槿迷迷糊糊的重复了一遍,说完又瞬间惊醒过来:“什么?你同褚衍之抱在了一起!”
江韫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板着小脸解释:“你小声些,还有……还有,我没有跟他抱在一起,我只是扑到他怀里了,并不是抱,姐姐你注意你的措辞。”
江槿掀开被子坐起来,借着月色瞪了她一眼:“你都同旁人抱一起了,还要我注意措辞,江韫,我说你……”
“我错了。”江韫见她似乎真的有些恼了,嘴里连连抱歉。
江槿剜了她一眼,缩回被窝,一面说:“我之前就同你讲过,切莫多看那些满纸风花雪月的话本子,看的多了,人都笨了。”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江韫再不敢多嘴,只好连连点头应下。
如此以来,江槿便完全清醒了。后半夜,光是江槿说人的声音。
*
翌日。
江韫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将买的东西亲手给了伯父,陪他们坐了一会儿才回去。
因着明日便是伯父下江南的日子,江府夜里摆了家宴。
往常的家宴都欢喜一片,今日却是愁云惨淡,便是笑也是笑意不达眼底,教人如坐针毡。
到了第二日。
江韫同府里的其他女眷一同送伯父出行,一路到灞桥。
晚上回来时,不过才少了一人,府里便安静了许多。
江老夫人如今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只是速度稍慢了些。江韫忆及伯父下江南那日,祖母眼里的泪水,便觉着鼻酸。
因此一连几日都在平宁院里逗她开心,直逗的老夫人乐的嘴都合不拢。
故而这几日的粥,都是让秋画给厨房吩咐一声,直接去做,此事便是全权交付给秋画了。
这日,秋画又来平宁院同她说送粥一事。
“这两日的粥,表公子都收下了,倒是未说别再送之类的话。不过,我觑他神色,跟从前也没什么不同。”
江韫支着雪腮“嗯”了一声,另一只手搅着金麒麟香炉里飘出的青烟,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他可有问我为何不再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