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背你?”
她话还没说完,褚昱突然出声儿,他站在低处,如今才到江韫的肩膀处,说话时也得微微仰头。
喉间的突出与锋利的双眸直直坠入江韫的眼中,少年郎一副冷俊的模样,端的是一副好容颜。
江韫一时晃了神,心里头跟打鼓似的振的耳朵也吵,便一时呆愣着直直的看着他。
直到他眉心有了褶皱,她这才匆忙撤了目光。她藏在袖笼里的手蜷了蜷,才强逼着自己镇定,看向此时早已黑了脸的江延。
江延见妹妹看他,面上又立即切了笑,徒留下褚昱摸不着头脑。
他方才,是被江延瞪了吧?
江韫心里默念对不住佛祖,我失言了。这才对哥哥说:“我不去了,我留在亭子处等你们,不然今日怕是去不了庄子里了。”
她还是想去庄子里好好玩,好久才得出门一次,若是不尽兴那就太过吃亏了。还是回头再多抄些经书,给庙里多捐些香火钱抵她这次吧。
江延:“也好,第一亭很快便到了,我们脚程快些,下来再带你去庄子里。”
江韫说好,“我歇好了,我们走吧。”
江延见她面色到底是比方才红润了些,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的,才颔首将自己的袖子递了过去。
索性离亭子不远,但终归是方才走了不少路,到了亭子处,江韫也累极了。
她直奔着亭中栏杆处去,坐在那儿倚在江槿身上歇着。这会子更是觉得脑袋恍恍惚惚的,晕的她坐不稳。
歇了片刻才缓好,抬眸见几人都神情关切的看自己,江韫才不好意思的说:“都怨我身子太差了。”
“别胡说。”
江槿轻拍她手背。
江韫笑笑,又催着他们先去。江延这会子更有些不放心了,今日出来本身就没带丫鬟,看江韫那虚弱的模样,他一时都有些后悔带她来明山寺了。
如今更是要留她一人在此处,那怎么能行。只是今日他必须上山,岑凛也得去,他得去为姑丈讨根平安绳。如此便只剩褚衍之一人了,但他观今日小妹待褚衍之很是不同,若留他二人单独在此,更为不妥。
江延犯了愁,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槿一贯爱凑热闹,也嘴馋明山寺的斋饭,每月都未错过,要她留下,怕也得费一番力。
江韫又催,“快些去吧,哥哥,要是再晚一些,我可就去不了庄子了,我还想摘杏子,想跑马呢。”
江延为难。
他默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衍之平日里行事皆为君子,且他赤忱又耿直,应当是他想多了。
他重重呼吸几下,才喊了褚昱去一旁,待到了亭外,确保里面正拌嘴的几人听不见了,才说:“衍之,叫你出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褚昱:“表兄但说无妨。”
江延话在心里反复几遍,才躬身行礼,缓缓道:“韫儿不能上山,但明山僻静,周遭又是深林,我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可否劳烦你今日且在此处陪她,待日后我再与你来明山,以弥今日之憾。”
褚昱忙扶住他,说是无妨:“表妹体弱,是该有人仔细护着,表兄且安心去寺里,我在此等候。”
江延颔首,“麻烦衍之了。”
“无碍。”
两人说完话便回了亭中,江延将这事给三人说了一遍,几人一时都没反驳。
须臾,江延他们就要继续上行,江韫起身在亭外送目送他们走。
江槿磨磨蹭蹭的许久不动身,岑凛喊了她两声,她才对着江韫悄悄眨眼,又特地对褚昱福礼:“麻烦褚表兄了。”
“不麻烦。”
褚昱跟阶旁青松似的站的笔直,俊脸面无表情。
江槿又叮嘱了妹妹几句,这才匆匆的赶了上去。
江韫站了一会儿,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颇有些不自在的僵了片刻,手指紧扣着掌心,好半晌才转过身去。
声音轻柔:“褚表哥,今日真是对不住你了。”
“无碍。”褚昱无奈,见她还低着脑袋不敢瞧自己的模样,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道:“郡主,你身子实在太过弱了,往后须得多加锻炼。另外,不知衍之可有何处惹的郡主不快了,郡主何故不敢看我一眼?”
江韫一滞。
她这是不敢看他吗?她分明……
她猛地的抬眸,狠狠地瞪着他,却迎上褚昱一脸认真的眸子。
江韫一下就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