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孩童的模样,五六岁的样子,应该是在战争中伤及元神的缘故。她那双和她父母一样的眉眼,将宁渊掩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倏地拉了上来,逼着她面对。
不守规矩的应援队伍游行到机动车道,不讲道理地倾轧过来,女孩瘦小的身形顿时被人群湮没,似是要发生一场踩踏。
宁渊忽然回过神来,赶紧打开车门,身穿香槟色修身长裙的她宛如一朵香槟玫瑰,赫然出现在杂乱的街道上,那么抢眼。
“瀛如!”她一把将女孩拉出人群,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保姆车,可就在这时,更多的“粉丝”蜂拥上来,全然不顾现场安保的阻拦,势要将她围起来。
“宁渊,你是不是勾搭金主才签的鼎盛?”
“你为什么欺负我们家苏锦锦?她哪得罪你了?”
“宁渊你的太子爷呢?有靠山了不一样了哈!”
……
黑粉的话术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自从认出那女孩后,宁渊就再难打起精神来,恍惚中,听到看到的,全是在战争中死去部下的声声悲啼,和他们家人的泣血控诉。
除了本能地护住那女孩,她已放弃作任何抵抗,脑子里全是光怪陆离的幻象和絮语。
就在这混乱之中,她忽觉下腹骤然剧痛,低下头一看,原来怀里的女孩趁乱用匕首刺中了她。
女孩浑身颤抖,血迹一路渗到她手上,她双眼布满了惊恐,显然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人群迟迟没有散去,像是专程为制造这场混乱而来。
夏禾赶紧施法架起屏障,将宁渊和女孩一起护上车,再用法术治疗好了宁渊的伤口。
司机焦急地看着后视镜问,“是不是流血了?”
“是外面一个安保受伤了,宁渊衣服粘到了点。”夏禾马上搪塞过去,又用法术清理干净血迹。
宁渊还处在巨大的愣怔之中,那匕首并非人间凡物,即便伤口愈合,身体也像是中了毒一般虚弱,周身细密的疼痛,分不清是来自伤口,还是来自脑子里无数死去回忆的攻击。
“这是羊角匕,你怎么弄到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夏禾厉声逼问女孩,这种仙器不是普通小妖弄得到的。
宁渊艰难中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带到一脸求知欲旺盛的司机,示意不要声张。
那女孩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肯说,夏禾只好作罢。
“你叫瀛如对不对?”宁渊低头看向那女孩。
女孩眼神颤动,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哪个工作人员的孩子走丢了吗?要不要报警?”司机看着后视镜问道。
“不用,我带着她。”宁渊声音温和,拿过披肩将女孩颤栗的小身体裹住,小心翼翼地搂住她,“我认识她的,我带她回家。”
女孩身体一僵,渐渐软在宁渊怀里。
……
另一边,颜望野将猪猪带到了一片无人看管的海域,并把夭南遣了回去。
理由是不想让人打扰,实则不想让人知道,他根本不会游泳。
其实儿时,老爹是教过的,可惜没教会……
没有人知道,老爹也不在了,在部下看来,魔君是无所不能的,压根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而在宁渊面前,更是不想暴露,要知道她可是一条鱼,知道他不会游泳,说不定会笑话他。
大海前,波涛翻涌,猪猪踌躇满志地摆出一副要出征的样子。
颜望野也没有露怯,游泳他不会,教游泳他又不是不会?当初老爹是怎么教他的,还历历在目。
“准备好了吗?”
“嗯!”猪猪视死如归。
颜望野摆起掷铁饼的姿势,流畅的肌肉线条尽显优越。
旋转,抛掷,“铁饼”咻地离开视线。
不过多久,猪猪捣腾着短小的四肢,被海水送了回来。
他算半个魔族,珠珀之力不至于让他呛死在海里,可是载浮载沉之际,小崽不禁开始怀疑,这种扑腾好像不能算是游,要知道宁渊在水里是何等飘逸潇洒,他是见识过的。
“爹地,确定是这样吗?”他扑腾着示范给颜望野看,连泳裤上方鼓出的小肚腩都在用力。
“是的。”颜望野表情严肃,深信不疑。
“可是我‘游’地好累哦,而且好像征服不了大海,是被海潮带着走的。”
“那是你太弱,多来几次就熟练了。”要知道想当年颜穆教他时,扔的还是魔界的鬼泅海,海里全是食人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