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倒是都想多收些外门弟子,承担杂务,补充内门,只是他们决定不了。
能不能入仙宗,都是流仙牌做决定。
流仙局试炼,择优而选,从来不是看候选弟子努不努力,而是看他们有没有凝丹的天分,偶尔还得看流仙牌的心情。
自入了云溪谷,候选弟子便已经在流仙结界之中了,只是他们自己尚不知情,还以为进了城门才算。
流仙牌一早就被悬挂在了结界之顶,以灵力凝成丝线,凡眼望过去,就像是一块块发光的金牌,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中。
当有修仙资质的候选弟子出现,悬挂于法阵天顶的流仙牌会自行触动,飘落到未来主人的身边。
由于候选弟子尚没开神识海,也没有心丹护法,极容易被流仙牌的灵力波及。
尤其那些天分很高的候选弟子,常常有好几块流仙牌同时飞过去,为争抢主人而大打出手,互相撞击,灵力四溅。
那些来来回回御剑而行的内门弟子,看似毫无规律的乱飞,实际一直在观察流仙牌的一举一动,发现危险,出手阻止,及时避免候选弟子被自家的仙牌误伤。
得到流仙牌的候选弟子,再将一滴血滴在流仙牌上,就算通过了流仙试炼,一脚得入修仙之门。
含章仰脸,数了数自家临江宗的流仙牌,板着脸教训道,“离珠,你偷懒了是吗?让你挂流仙牌,你怎么就挂了这么少?你看见城外那么多弟子了吗?就这十块,怎么够用?”
“才十块?”壬源在离珠旁边,仰望空中悬浮的流仙牌,密密麻麻,绝不止几十块。
“琼玉宗的有一百块,”含章没好气,“流仙牌的数量都比不过,我们这次,一定又要输给琼玉宗了。”
临江宗和琼玉宗,是仙门七宗里最大的两个宗门。
流仙局是七宗同选,七宗的流仙牌,都挂设在同一个流仙结界之中,只有流仙牌背面的宗门刻印不同。
本着哪个流仙牌先得到一滴血,便属于哪个宗门弟子为规矩,两宗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你争我抢,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上次流仙局,好几个优质弟子都被琼玉宗使手段抢走了,导致临江宗一个外门弟子都没有收到,临江宗弟子们都憋着气,等着这次赢回来。
晓晨和含章壬源想的一样,绝不能输给琼玉宗,想流仙牌都是离珠挂的,埋怨道,“离珠,你怎么能偷懒呢?”
“三师兄只给了我这些,”离珠解释,她半夜就起床了,把所有的流仙牌都挂上结界天顶,从天黑一直挂到了天亮,她没有偷懒。
悬挂流仙牌,消耗的灵力其实并不多,刚入选内门的弟子就能做到。
但这是一份细致活,步骤繁琐,需慢功夫。先把灵力凝在小指上,化成极细的灵丝,灵丝一头穿过流仙牌上的小孔,另一头穿过天顶生出的小孔。
小孔比细针上的线孔,还要小上许多,灵丝又柔软,往往需要穿好几次,才能成功穿过去。
再说,挂流仙牌,根本不是她的活,是眼前三位师姐自己不愿意做,推给她的。
七宗掌门都会亲临流仙局,所以流仙试炼,不仅是外门弟子的选拔,也是已入内门的弟子在掌门和几大长老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像是挂流仙牌这种,既消磨时间得不到任何提升,还不被人看见默默无闻的工作,谁都不喜欢做。
和含章师姐她们一样,作为师门法术平平,又不得师父关注的弟子,分配给离珠的活计,其实和挂流仙牌大差不差,既辛苦又不出风头。
她负责在城门口核对候选弟子的名姓,只有候选弟子本人才能进城。
候选弟子的名册,厚厚的两大本,全都要对号入城,她今天恐有的忙活。
即使如此,她昨晚几乎没睡,替含章师姐她们挂完了所有的流仙牌。
师姐们总像如今这般,把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推脱给她做,离珠都默默接受了。
她身份特殊,虽为掌门师尊坐下弟子,可临江宗内门少有人愿意和她亲近,含章,壬源和晓晨,是为数不多愿意和她同住在一个院子的内门弟子。
起初离珠心怀感激,许多事都抢着帮忙,可日久观真心,她渐渐发现,师姐们总爱使唤她,把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全都扔给她做,做的不好,还总让她背锅。
比如这次。
“三师兄给少了,你就不会多要些吗?”含章可不敢怪三师兄大意。三师兄乃灼焰长老的爱徒,整个临江宗的法宝锻造和出入,都得过三师兄的手。
可离珠不同,入门比她晚,但修为远不如她,还有半妖这个卑劣的出身。
柿子得挑软的捏,她再数落起离珠的不对,“明明就是你想偷懒。”
“我没有,”离珠辩解,多干一点活她可以不介意,但总冤枉她不成。
晓晨提议,“要不,离珠你现在回往生堂,与三师兄再要一些流仙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