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雪,丰神俊朗,眉眼如玉般清润,可投过来的目光却冷冰冰的,使周济奇下意识想到一个人,一个也会时常拒绝他的女子秦妧! 两人的目光着实有些相像,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哪有可比性! 忽略掉怪异的感觉,周寂奇笑着躬身,将姿态放到极低,“请裴兄赏脸。” 陪着裴衍一同离开的富商们皆是有头有脸的大贾商,对这个锦羽城名不见经传的纨绔二少并不认可,但也不想与之撕破脸。其中一人笑着道:“我们这会儿有要事在身,世侄若想与裴大公子约见,不妨先拟好拜帖,耐心等待。” 替裴衍拒绝的中年男子年过四旬,体胖面善,是城中出了名的药商,也是周寂奇开罪不起的长辈之一。 如此人物都能留在裴衍身边马首是瞻,足见裴衍的名望和尊严。 周寂奇不敢太过造次,遂道:“那就改日吧,裴兄和诸位叔伯请便。” 裴衍稍一颔首,阔步走在长廊上,长身玉立的模样吸引了过往事客的视线,也映入了周寂奇身侧同伴们的眼中。 等人走远,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议论纷纷。 “想不到裴大公子如此俊美,难怪各大贾商都在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女儿与其结下秦晋之好。” “是啊。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见,也算幸事。” 相比于他们,周寂奇心里有些不舒坦。适才的“寒暄”中,他明显被裴衍忽视个彻底,没有一丝颜面可言。 虽早已有了预判,不会得到裴衍的另眼相待,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冷遇。 可对方是裴衍,他又无可奈何。 ** 与富商们道别后,裴衍带着小厮驱马缓行在街头。 和暖的风吹拂在雪白衣裾上,使得男子衣袂翩然,飘逸出尘,挺阔身姿嵌入盎然的午日春景中。 宴间多喝了几杯酒,身上染了些酒气,裴衍想要换身衣裳再归家。 久居皇城的他,还是不想让母亲太过念叨。想起母亲在外雷厉风行、在家唠唠叨叨的模样,薄唇扬起一抹淡笑,和悦温煦,不似在生意上那般犀利。 许久不曾归来,他发现街市两旁的商铺变化极大,已找不到少前经常光顾的成衣店,而街面上也未见一家成衣店,倒是有间门脸看的过眼的布庄。 跨下马匹,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侍从,裴衍随意走进去,于柳絮飞扬中转眸,眼尾染了寸寸日晖。 布庄装潢素雅,布匹罗列整齐,在未见到跑堂的伙计时,裴衍轻咳一声,打破了晌午的宁谧。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半眯着眼从账台里坐起身,见到来人立马站起身,“贵客想选些什么布料呢?小店也可为您量身定制锦衣。” 裴衍淡淡“嗯”了一声,负手走在悬挂丝绸的木架前,寻起自己能够中意的布匹样式。 “可有成衣?”指着一捆宋锦布料,他转头问道。 经常光顾布庄的客人皆是女子,妇人实在有些难以应对这位光看外表就知光风霁月的贵公子,“没有男子的成衣,公子若不急的话,可以定制。” 裴衍淡笑着摇摇头,打算就此离去,却在路过中堂的侧门时,扫到一抹窈窕倩影款款走来。 灿烂春阳中,面容姣好的女子,身段柔桡,腰肢如柳,宛若一株静静开在空谷的幽兰,柔美婉约,偏偏眉目清冷,带着股孤傲。 不知为何,向来不近女色的裴衍不自觉地多瞧了一眼,但碍于君子之礼,很快收回视线,没有逗留,径自走向房门。 店里的妇人福福身子,道了句吉祥话,“客官慢走。” 秦妧不明所以,在得知贵客的需求后,摇了摇手中团扇,打算等应付完周寂奇的刁难后,就制作一批男子的成衣,以供需求。 妇人笑道:“姑娘说的是啊,咱们这儿没有男子的成衣,多多少少会流失一批客源的。” 畅想着日后能挣得盆满钵满,秦妧莞尔一笑,提裙迈出门槛,想要去对面的铺子买些灌汤包来,也好给调皮捣蛋的弟弟加餐。 可就在她走到街道中间时,却听槐树下的小厮对那位刚刚离开布庄的贵客道了句:“公子是要再去挑选衣衫,还是回府去探望夫人,或是先去井新楼?” 男子道:“回府吧。” “可夫人这个时辰,未必在府中。” “无碍。” 寻常的一段对话没什么稀奇,可“井新楼”三个字,深深落在了秦妧耳畔。 她蓦地转头看向跨上白马的清贵男子,顿了又顿,踟蹰不已。 这般面如冠玉的男子极为少见,竟与她在画像中见到的男子极为相像,加上此男子与“井新楼”那间玉石店铺有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