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芙绕到树干的背面,对了对手指,虽恼却理智,好女不跟冰块斗,承牧就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大冰块! “呼——” 鼓起嘴吹了吹额前微散的碎发,她也闭起眼,与承牧隔着一棵树,当起了木头桩子。 片刻后,正房内传来动静,她歪头去看,见侍医拎着药箱走出来,心里一紧,不会是谁身子不舒服吧。 “张伯,过来过来!” 她招着手,显露出急切,可稍作打听才知,原来是大嫂怀了身孕。 这事儿虽惊喜,可至于大热的天,将她拒之门外吗? 心里对承牧愈发不满,她提着裙摆跨进门,扬起白净的脸不善地问道:“这回,本小姐可以进去了吧?嗷哈!” 不知她最后发出个什么词儿,承牧没心思计较,侧开身挪挪下巴,“进吧。” 裴悦芙娇怒着向里走,趁承牧不备,抬脚踩向他的另一只靴面,却被承牧避开。 “小姐自重。” 偷袭不成反被误会,裴悦芙气得眼晕,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卧房,还重重拉上隔扇,将讨厌的人隔绝在门外! 走进卧房,见母亲正欣喜地握着秦妧的手谈心,长兄闲坐在窗前的榻上,她扭扭脚尖,笑嘻嘻打了几声招呼。 秦妧淡笑,说自己给她从湘玉城带了伴手礼,晚膳后让人送到她屋里去。 裴悦芙虽有些小脾气,但向来是投桃报李的,加之上次被大哥“解救”,又被秦妧安慰,早将之前的矛盾抛之脑后,“多谢......嫂嫂。” 这声出自真心的“嫂嫂”来的有点迟,却没有晚,不禁令秦妧感到欣慰。 晚膳时,杨氏和嫡系们围坐一桌,说起了心中的打算。 “意儿和妧儿接连有喜,说明咱们裴氏香火旺起来了,娘想借此设宴,为你们讨好彩头,日子就定在五日后。” 裴衍漫不经心地喝着凉饮,没什么异议。反倒是裴池暗嗤一声,心道不只是父亲,母亲也够偏心的,若秦妧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即便自己的妻子生了,府中都不会设宴吧! 身为嫡子,还不如其他府邸的庶子受宠呢! 二哥说得对,在爹娘心里,全府的子女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嫡长子重要! 藏不住心事的他无意踹了一下桌腿,震荡了桌面。 裴衍看过去,懒懒掀动了下眼帘。 裴池忍着气赔笑,“小弟失礼了。” 杨氏目睹了那场兄弟间的争执,赶忙打起圆场,不希望两个儿子再交恶下去,“一点儿小事,没必要计较,也无需客客气气这么见外,你们说是不是?” 裴衍缄默不语。 裴池咧开嘴笑,“母亲说的是,儿也知做人要大度。” 杨氏不满地睨了小儿子一眼,怎么都觉着他这话是意有所指。 一顿家常的晚膳有人欢喜有人嫉,最温淡的人还是裴衍。 回到素馨苑,裴衍带着承牧走进书房,密聊了一会儿,让承牧尽快发动人脉查询裴灏的藏身之地,之后回到了东卧。 秦妧已舒舒服服地躺在拔步床上,见裴衍走来,催促他去沐浴。 裴衍打开柜子拿出换洗的衣物,径自走进湢浴,待玉面染霞时,单手撑在浴桶边,彻底地放空了自己。 若是没有猜错,裴灏会寻个特殊的日子回府,一是下马威,二是泼冷水,那这个日子,最可能是摆宴当日。 沐浴后,他自汤中走出,玉白的肌肤上布着水珠,一些水珠自肌理分明的背部线条流淌而下。 没有披衣,只穿了条寝裤,就那么拿着脸帕走了出去,边走边快速地擦了擦脸,比秦妧慢吞吞的“收尾”完全不同。 玉质般的公子,在捯饬自己时,还真是利落粗糙。 秦妧拥着被子坐起身,朝他招招手。 裴衍走过去,按着秦妧的意思,背对而坐,很快,就感受到一双柔荑隔着脸帕在替他绞发。 以前的秦妧,也是这般乖顺,可此刻他能感受到那双小手传递出了其他的情绪,不是臆想,是真实的感觉。 待墨发渐干,他拉住秦妧的手,将她抱坐在腿上,温柔地吻着她的面颊,极尽怜爱,有着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柔情在血液中扩散蔓延,使他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今儿母亲和侍医都有提醒他,女子在怀胎的前三个月不能行房,他自己也清楚,故而在吻秦妧时都是轻柔谨慎的。 克制的吻最为致命,秦妧闭上眼,沉浸在了如絮的春霭中,从头皮舒服到脚趾,不自觉地翘起了脚丫,又被一只大手拢进了掌心。 咯咯的娇笑溢出檀口,秦妧往回缩了缩脚,“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