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荷塘浅梦
糖狐狸做好了,可东华至晚饭时分仍未归。
晚饭过后,凤九带了小溪和悠悠至荷塘泛舟。这荷塘在狐狸洞入口处,与其说泛舟,小溪看着帝后大人更像是在等人。
卧着剥了两颗莲蓬,又望了一会子远霞,看着怕水的小溪渐渐大着胆子站在船头裁了两句酸诗“藕叶深处漫展席,几处花香伴鸟啼。晚风犹有石狮镇,摇得小舟一梦稀。”诗虽酸,却应景,凤九便在小舟荡漾时浅睡了些许。
星月依稀,凤九于梦中亦置身一片荷塘,那莲花却是极大,像极了千瓣的钵头摩华,可四下看去又不是太晨宫大殿前的荷塘。那花浮于青雾之上稍许,而叶子却都隐于雾间,亦看不到塘中的水有多深,凤九缥缈于这花雾之中,脚下不是舟亦不是水。凤九正自言自语道:这里可是西天梵境?却见一极纤细的女子坐在最大的那朵莲花上朝着自己笑,便又觉不是梵境,原因无他,这女子竟未着寸缕,远望妖媚至极。西天宝殿庄严,断不会有这样的女子。
凤九思量着,狐族本极善媚术,但自己认识的族人并这三万余年间见过的仙魔鬼妖中,却实在没有一个能做到妖娆狐媚至此的。待要问一问是何方妖孽,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那女子却似是听见了一般,朝她招手。
凤九抬脚要往前走,心里却想着东华不许她出青丘的话,于是脚步又顿下。
那女妖却似懂得些读心术,柔声道:“我与东华相识几十万年了,也算故交,你且来…”
凤九听这妖孽说出东华的名字,想再听清楚些,因往前迈了一步,却登时醒了。
一轮新日正照了荷塘薄薄的仙雾,氤氲袅袅处凤九便有些魂不守舍。
待从狐狸洞请安回了竹楼,便拿琉璃盒子封了糖狐狸,着小溪去太晨宫探一探,并嘱咐小溪顺道去元极宫求一枚沙棠赤果。
那沐风蝶见凤九着实无聊,便将楼前蔷薇等花采了来与凤九插瓶。
荷塘中所梦中之事虽虚无但那女妖的脸却甚真实,凤九手里剪着花,眼前却常现那女妖妩媚妖娆之态,又因心下实在挂念东华,就时不时往窗外瞧去。
瞧了几次,竟真见得一风姿绰约的黑衣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