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蔷薇花下
一路星光伴着凤九的小山歌。凤九心下盘算着，若东华只去一日，那便去堂亭山后头寻洁绿，在碧笙苑时便听姑姑说，比翼鸟一族如今居在堂亭后山一处僻静的谷里，洁绿已是女君，每每想起殉谷的萌少，凤九心下也是无限唏嘘。若东华真有什么琐事再去一日，便去学塾里寻一寻昔日同窗，久未见灰狼弟弟等人，倒甚是想念，更可以去夫子那里炫耀一下如今的佛理，虽说不上精通，但在东华案边日日受些熏陶，长进也算不小。因此便有些喜上眉梢之意。
竹楼上绕着些花朵极大的粉红蔷薇，这种花来自凡间，每年只开一次，迷谷偷懒，用仙法令其日日常开，比这仙界的花朵倒更容易打理。竹楼外错落点缀着夜明珠，凤九走在竹制的小楼梯上顺手摘了一朵蔷薇花，转身双手奉给身后的东华。
东华接了那花，又上一层台阶，将花别在凤九鬓边：“我瞧着你欢喜的样子，一点也不关心我在太晨宫的吃睡，你可是不疼我了？”
凤九抿着嘴笑道：“你去不过一两日罢了，我是久未回青丘，看着这里的好景，想你归来后便可与我日日在此玩耍，心里欢喜。”
东华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凤九抚了鬓边的花道：“我做糖狐狸等你来吃，可好？”
东华浅笑：“好，但你也莫要劳累，方才灵鸟来报，重霖带了沐风蝶已回太晨宫，明日便让沐风蝶和那只灵狐来帮衬着你。”
凤九将头蹭在东华肩上：“你真好。”心里想着，东华终是记得自己的话将重霖召了回来，只不过一下子派两个人过来，莫不是监视自己的吧。又道：“有重霖在，你的起居我倒是大可放心了。”
东华怎能不知她的心思：“乖乖在这里做蜜糖，等着我。莫出青丘，狐狸洞那边倒可以常去走走，你如今还在病中，若再遇见个什么虎精，我可赶不来救你。”
凤九想，自从炼化了寒水石，身上轻松自在，法术也用的顺手，哪里有病的样子，且东华的天罡罩一直在自己身上，还怕什么虎精么，定是东华吓唬自己，便看着东华嬉皮笑脸：“那便不知有什么人来救我，到时候我可如何报这救命之恩。”
还未说完，东华上前一步，因本就在楼梯上，凤九往后倒的这一步便有些趔趄，东华的手跟着扶了她的腰，凤九的双手方稳在身后绕着花藤的竹栏上。
抬头时，东华的眼睛已离自己的眼睛不过一公分，眼里是什么她看不懂，只觉唇上火辣辣的，这个吻不似平日的温柔，是东华执剑时的霸道和威严。东华的手，从凤九的腰间挪开，双手握了凤九栏杆上的手，凤九身子一歪，靠在栏杆上，东华再往前挪一步，凤九便斜倚了那栏杆一动也不能动。
这个吻吻了许久，久到凤九在混沌的脑海中忆及她曾被东华拉在浴桶中的那夜，他凌厉又火热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点燃，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凤九口中散开，她才想起来摇着头挣扎。
见凤九皱着眉摇头，缎子一样的长发有些些凌乱，鬓边的蔷薇花也歪斜的厉害，知道自己将她咬伤了，东华抬起头，用手抹了唇边一点血，看着凤九以血染的那唇更红，满脸焦急和羞涩。
凤九方才憋着一口气，只觉着口中有血腥味，此时畅快的喘了几口这林间带着淡淡竹叶香甜的空气，才觉唇上的疼痛，要抬手抚唇，亦方发觉双手被东华以法术定在了身后的竹栏上。
东华站直了身子：“这个法子倒是可以教给白奕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