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里眼角一抽,应雪时倒是不动如山,气定神闲。 此事已了,他们不出现也好。 云镜里想折转回草庐,可她还未走出斑驳的树影,衣袖一紧,竟是被应雪时拽住了。 “别动。” 心弦顿紧,云镜里低头看脚下,一方大阵已然启动,地面上青碧色的光芒如山间茂林徐徐丛生,温和且强势地包围住了浮厌坡的一切。 “谷绛衣?” 应雪时无须作答,一道人声已经温柔和婉地传了出来—— “诸位恃强凌弱,便是仙门风范吗?” 层层的树影哗哗退后,云镜里与应雪时避无可避,既已身在阵中,隐去身形已无异于掩耳盗铃。 疏当宴向他们瞥了一眼,此时却顾不得惊讶,胥如势左手提着萝卜精,忽听此言,心念未动,剑已先行。 “何方妖孽?还不现形!” 回答她的是更加柔和的轻笑,随之,一位娉婷美人缓缓现身。 谷绛衣名唤“绛衣”,周身上下却没有半点和“绛”字沾边的东西,毛茸茸的白团点缀在乌黑发间,将她衬托得很是温婉。 或许是没有一双兔族引以为傲的赤色眼睛,她才取“绛衣”二字聊以慰藉。 此人从头到脚都很耐人寻味,一双碧眼如一汪清泉,似乎足以看透一切。 云镜里对上了那双眼。 三人之隔,谷绛衣澄净的目光直直望过来,眸中郁色一闪而过,却又瞬间平息下来。 她的眉眼没什么威严,环视一圈五位不速之客,只道:“诸位如此放肆,是欺我寨中无人吗?” 疏当宴没料到朱达口中“作恶多端”、“虎狼之心”的谷绛衣是只母兔子,略惊一会儿,回呛她道:“谁有闲心欺你?少自作多情。” 蔺如道想先礼后兵,胥如势一剑上前:“怪道草窝寨中无人,原来你是设局在此,好一只狡兔,看剑!” 让久不犯错的人承认错误,是一件难事。 被一只猪妖戏弄的屈辱,在胥如势眼中是对仙门的轻视与亵渎。 谷绛衣送上门来,她自不会手下留情。 比剑,谷绛衣必输无疑。 未过十招之数,谷绛衣已经吃力不已,可她广袖一挥,手里多了个镶金圈儿的白玉瓶,两股互相勾连的怨气自瓶口而出,直奔胥如势面颊而去。 胥如势防不胜防,只得匆匆展开画卷,在怨气之中,竟是寸步难行。 疏当宴想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在外。 “这是什么离奇的瓶子?” 应雪时厌道:“脏东西。” 谷绛衣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温温柔柔道:“诸位道法高深,先破怨阵,再来与我对峙不迟。” 旋即,怨气起作旋风,谷绛衣乘风而去。 她一离开,浮厌坡上的阵法蓦然变色,怨气自上而下,兜头砸落下来。 被这东西沾上一星半点,少说也要倒上十八天霉。 “下作!下作至极!” 疏当宴与蔺如道躲避之余,将被吓哭的萝卜精塞进了袖子里。 “死不了的,别哭了!” 胥如势回身一道剑法,竟是挽出六个剑花,四方天地齐破,终于摆脱了纠缠不休的怨气。 疏当宴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凑到云镜里身边:“早知道天上下怨气,就带把伞……” 云镜里只觉脚下一轻,不过须臾,竟被应雪时揪起衣领拽出了阵法。 站在原地傻眼的疏当宴:“……” “逃跑怎么不带我一个啊!” 阵法内外,虽是几步之遥,云镜里头顶却是一碧如洗的天。 应雪时道:“会有人来救你。” 疏当宴正要骂他胡扯,浓烈的墨香忽然席卷过来,一柄银剑霎时飞到了眼前。 “褚、褚问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