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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梦1(1 / 3)

郭昀行色匆匆,像是遇到了房子着火一般的大事。

荆南棘的马车一路跟随,最后却在白鹿台前停了下来。

白鹿台位于龙藏浦沿岸,楼高九层,楼顶立有一座铜制的千年白鹿像,高一丈五尺,前蹄高抬,其状若奔,故名白鹿台。

日头刚从地平线落下去,原本昏暗的白鹿台就准时点起了灯,九层楼台同时亮起,大门敞开,挂起火红的花型灯笼,开始迎客。

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白鹿台的宾客格外众多,楼内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盛况空前。

荆南棘目睹郭昀纵身下马,径直踏入白鹿台,张大了嘴,人傻了。

“参统领,青天白日的,你看看得分明?刚才踏入白鹿台的那位,是郭明睿不错吧?”

参商顶着她炙热的目光,肃穆地点了点头,沉重地叹息一声,遗憾地说:“臣一直听闻郭寺丞为人守节懂礼,心怀大业,与京城纨绔子弟们并不一样,如今看来……哎!也不过如此!”

荆南棘却道:“也没什么可惜的,他若真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说不得孤就不用……”

余光瞥见风夕,“嫁给他”这几个被她咽了下去。

风夕表情空白,并没有明白他们的话,他问:“白鹿台,是,什么地方?”

参商道:“就是青楼。”

“青楼,又是什么?”

“青楼你都不知道?罗刹族没青楼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

“为什么没有?”

两个人的交谈驴头不对马嘴,荆南棘扶额道:“青楼就是贩卖女子青春年华的地方。”

风夕思忖,“年华……也是可以贩卖的吗?”

荆南棘道:“原本是不能的。但人活不下去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她垂眸,拳头攥紧,“若有一日我能做这天下的主,定要将这些毁人青春的地方都给……”

话未说完,她恍觉失言,略带惶恐地看向参商。

身为储君最忌觊觎皇位,一旦有人将她此般野心呈报皇上,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

而参商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掀开轿帘看着对面的酒馆说:“这路边不好停马车,这间酒楼正对白鹿台,殿下若还要继续监视此人,不如入楼内吧。”

按他所说,荆南棘与风夕进入白鹿台对面的酒馆二楼,坐在窗边观望郭昀的行动。而参商则带着护卫潜藏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危。

几盘茶点上桌,荆南棘倚在窗边,恨不得将半个身子都伸出去。

风夕轻轻拽着她的衣角,避免她掉下去,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何,要一直跟着,那人?”

荆南棘右肘支在窗棂上,道:“为了知道,他究竟是我的敌人,还是有可能,成为我的帮手。”

视野中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一身红锦绸做的衣裳,头戴翡翠冠,手里摇扇,活脱脱是个有钱没处使的富家公子。

她眯了眯眼,喃喃自语:“这不成器的小子,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这时,参商敲门而入,“殿下,查到了。”

荆南棘抽身回来,抬了抬下巴,参商随即禀报:“据探子来报,郭盟今日午后离开将军府,中途有两个时辰不知所踪,再出现时便是在白鹿台。之后不到一刻钟,便有人将此事传报了给了郭寺丞。”

她眉毛轻挑,分析道:“所以,郭昀是因为他老子去了青楼,才着急忙慌赶过来的?郭盟也有六十岁了吗?如此老当益壮虽令人震惊,但,郭昀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参商道:“也许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什么意思?”

“去年,白鹿台举办花魁宴时,郭盟一掷千金,不仅给花魁赎了身,还领回家,立为了夫人。”他顿了顿,“而今日,亦是白鹿台新一年的花魁盛会。”

怪不得白鹿台今日宾客如此众多,像是把半个京城的富家子弟都兜过来了似的,因为这本就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空前盛宴。

荆南棘摸了摸下巴,“郭盟一向做事谨慎,不像是会沉溺女色之人啊。”

一把年纪仍豪掷千金赎买歌姬的事,在豪门世家虽不罕见,却没见过有谁敢真的将歌姬立为正经夫人的,在世家门第观念之前,这简直是大不敬之罪。

从郭家兄弟的争执来看,他们为了这事,没少磕碰争吵。

怪不得郭昀得知亲爹又去了白鹿台,会大惊失色。他这是怕,家里又多出一个小娘来啊。

风夕听着他们有来有往地对聊,却对这些人情世俗毫不了解,只能默默地端着一盘桂花糕,小口小口,吃得乖巧。

糕点吃完,风夕突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查查他们家这位小夫人的来历,或许有……风夕?你怎么了?”

荆南棘抬头看过去,风夕推开窗,注视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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